对待大明以外的地域,一个较为普遍的想法和看法,便是和上朝天国相比,那都是蛮荒未开化之地,纯粹没有必要兴师动众。
南洋诸国也好。
印度半岛也罢。
亦或者欧罗巴。
甚至临近大明的朝鲜,乃至隔海相望的倭岛。
在大明主流的思想里,就是心生蔑视,就是物产贫瘠,大明地域辽阔,又何须理会他们呢?
但是恰恰在上述这些地域,不管金银铜这等贵金属矿藏,还是价格不菲的香料等物,亦或者两熟,三熟的稻谷等等,那其实都是大明所需要的。
明明雄踞神州这等宝地,明明有着诸多理由,可先于欧罗巴各国一步,甚至数步,在南洋诸国展开贸易,展开开拓,可偏偏受小农经济思想的左右,受儒家思想的禁锢,导致这一切都没有任何进展。
封建体系下的王朝,儒家思想的那套理论,的确能确保天下的长治久安,但背后带来的弊端同样也很明显。
“孙卿所说的这些,朕有想过,但是并不担心。”
崇祯皇帝放下手中奏疏,撩了撩袍袖,开口道:“就现阶段的大明,仅天津一地,对外开放了海禁,还是以中旨的形式开放。
孙卿,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?
别看朝中的官员,包括地方的其他群体,个个都张口动摇国本,闭口动摇国本,可真要叫他们,或者背后的人,尝到甜头,那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。
天下熙熙皆因利来,没有什么,比金银带来的影响更大,哪怕是朕这位大明天子,同样也不能免俗。”
孙传庭沉默了。
对天子最后所讲之言,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,叛乱,灾害,仅仅是这两项,每年耗费国朝太多银子。
从崇祯二年的建虏寇边,到时下这个时期,折腾出多少事情,虽说国库所存困境,受一些政策的变动,得到较大的缓解。
但若是没有天子内帑支撑,想叫大明在这等混乱时局下,能相对平稳的渡过,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“朕想要打破垄断,想在天津形成新的垄断,即海上贸易!”
崇祯皇帝站起身,缓步向前走着,正色道:“江南,是我大明最富庶的地域,但暗藏的问题,却也是最多的。
朕用了几年的时间,才慢慢理清楚,才慢慢悟明白,这背后所代表的复杂利益网。
各种由头的偷税漏税,各种形式的逃税,甚至是抗税,无一不再表明一点,国朝对这个地域,实际掌控是很差的。
孙卿可曾知晓,大明在海禁一事上,是反反复复,可实际上不管是禁海,还是开海,在江南沿海地带,存在着极为庞大的私下海贸。
大明的茶叶、丝绸、瓷器等物,那在大明之外的疆域,可是价值千金的奢侈品,只有最富裕的那一部分,才能享受的啊。”
孙传庭:“……”
对天子所讲的这些,孙传庭其实并不知情,包括多数的大明文官,其实也都不是很清楚,或者干脆就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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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知晓此事的,多数是出身江南籍的文官,可对待这些事情,哪怕是他们清楚,也是揣着明白装湖涂。
原因很简单,利益使然罢了。
“不知孙卿是否想过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