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,这红手绢挺厉害的啊!”唐本初看着也挺激动:“跟真的基本没区别!不过我有个事儿很纳闷,你说他们这么厉害,为啥能是外八门里面最弱的一门呢?照着这个本事,糊弄谁不是糊弄的一愣一愣的?”
“就是啊,千树哥哥。”阿琐这会儿也没了之前的隔阂——她为了“我兄弟”已经再也回不来的事实还难受了挺长时间的,对我也不跟以前一样那么接纳,这会儿似乎也全给忘了,又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:“这个戏法,要是来吓唬我们,也要被吓唬上的莫!”
“跟千门不沾人命,阴阳门不骗香客的规矩相似,”我说道:“红手绢的正是因为这个以假乱真的戏法本事,才规定了,这个技能只能用来表演和自卫,不能拿来干别的事情,不然逐出师门,他们的门训就是,真的假不了,假的不乱真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那他们三观还挺正的啊!”唐本初连连点头:“简直是高风亮节!”
幻术像是纸老虎,摆出来吓唬人是可以的,真要是动真格的,可不定谁吃亏呢,他们的祖师爷是聪明人——你那个设计出这样的戏法的,当然是聪明人。
这会儿凤凰在半空之中摆了个头,又变成了两个大狮子——跟大白石头狮子雕像差不多的那种中国式卷毛狮子,吞天噬地,一张嘴,把观看的人吓的脚软,但是那两个大狮子很快又憨态可掬的顶撞在了一起,玩儿的很快活,接着他们头顶又出现了一个绣球,那绣球被你争我抢,紧接着,绣球就给爆开了,里面啪的一下,出现了一个长长的横幅:给城隍爷祝寿!
来围观的群众们掌声雷动,震得人耳膜都一麻一麻的,唐本初和阿琐都跟着大声喝彩,好些人也欢呼着给城隍爷祝寿。
王德光看着高兴,也跟着鼓掌,但是鼓了一会儿掌,他老是心不在焉似得,总往庙里看。
我问他戏法这么好看你不看,回头在看什么?
王德光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:“老板,看守城隍庙,本来就是我们到底分内之事,可是我也没干好,让城隍庙接二连三的闹幺蛾子,又是来了紫姑神污染了您,又是虫子把您的神像给蛀了,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,觉得自己也没尽该尽的责任,这不是,姜师傅说您的神像得看好了,我就生怕再出什么乱子,一个劲儿盯着里面,真要是元凶再出现,我第一个摁住他!”
我答道:“这事儿不赖你,而且,我知道给城隍庙捣乱的是谁了,你盯着也没用。”
王德光顿时就给愣了,难以置信的望着我:“老板,您真知道?”
我点了点头: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。”
“那您告诉我他是谁!”王德光顿时就义愤填膺:“能在城隍庙里面动手脚的,那肯定是咱们身边的人,受着您的恩典,还吃里扒外,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!”
“急什么,你就专心的看你的戏法吧。”我跟天上的幻象抬了抬下巴:“捉贼拿赃,捉奸成双,我得抓个现行。”
王德光不明所以,但是一直特别信我,立马点了点头:“老板怎么说,我就怎么做!”
说着,也就跟我们一起看起了戏法,不管身后了。
我得了这个机会,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,一步一步的绕到了城隍庙后面去了。
城隍庙有一个小后门,夏天打开能进穿堂风,冬天一般就关的特别严实了——怕它漏风。
我从后门那边过去,就从一个小缝隙里往里瞅。
这个时候,红手绢的幻术正是最高潮,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看幻术,正堂里面根本就空的,就王德光一个人时不时的往后看几眼。
现在王德光也被我使唤着去看幻术了,真要是有想对我动手脚的,这个时候,是最好的机会。
吹了五分钟的寒风,果然不负我的所望,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,就绕到了我的神像后面,像是想对神像动什么手脚。
我的神像可是姜师傅好不容易修补好的,这会随便一动,就得当场坍塌。
眼瞅着那个人影到了神像被虫子咬坏的地方伸手,我一脚“咣当”一声,就把后门整个给踹开了。
门扇飞出去了老远,落在地上,骇然一声巨响,那个想对神像下手的身影,顿时就是一个激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