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业失神地瞪着二皇子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。
刚才那婆子被杀,是为了杀鸡儆猴,警告他,让他说真话来着,毕竟他才是知道得最多的人,对吧?
那他也很懂事的实话实说了,为什么二皇子还是要杀他?
他还有好多事没说呢,真的……
或许,是二皇子误会信物这档子事了?
知业努力想要说明白此信物不是彼信物,于是他挣扎着道:“殿……下……”
二皇子却是满面狠戾,将宝剑在他心窝里绞了又绞。
“呃……”知业痛得剧烈地颤抖了几下,瞪着眼睛软倒在地,死不瞑目。
二皇子抽出宝剑,一任鲜血溅了自己满脸,丝毫不嫌亦不避讳,提着剑朝后宅狂奔而去。
乳娘正抱着裴润喂奶,屋子里静悄悄的,伺候的人都不敢太大声,因为这孩子体弱,受不得惊吓,但凡被吓着,就能哭个不停,轻则不吃奶,重则被奶水呛住,还会惊厥发热。
眼看裴润就要吃饱,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,就在此时,门被人用力踹开,惊天动地一声巨响,教养嬷嬷还未来得及发怒,裴润已然大哭起来。
哭着就开始呛咳,憋得一张小脸青紫,翻着白眼十分吓人。
满屋子的人又哭又喊的,二皇子也吓住了,拎着剑不敢动弹。
王瑟听到动静,披头散发狂冲过来,见状什么都顾不得,只管扑上去抡起拳头狂捶二皇子,嘶喊道:“虎毒尚不食子,你怎么忍心对润儿下手!你嫌我们母子拖累了你是不是?行!我这就带着他去死!一了百了,给你的双佩让位,让你称心如意!”
二皇子手里的剑落到地上,眼看着裴润缓过气来,便用力抓住王瑟往地上一推,恨声道:“泼妇!你哪里还有丝毫大家闺秀的模样!见了孩儿受罪,不是理该抱住孩子么?你倒好!只管争风吃醋,寻死觅活!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的母亲?你妄为人母,妄为人妻!败坏王氏门楣!我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进门,实乃此生之耻!”
也不去看孩子怎么样,甩手就走了。
王瑟被推翻在地,耳中声声句句都是二皇子斥骂她的话,字字句句,皆都诛心,令人万念俱灰。
“皇子妃,小皇孙这样不行啊,得请大夫!”教养嬷嬷扑过来,抓住王瑟的手,大声叫道:“赶紧的,不单是被呛着了,还被惊吓着了。”
王瑟缓过神来,挣扎着爬起要去看孩子,却被教养嬷嬷抓住她的手,指着她尖声叫道:“血!血!杀人了!”
王瑟低头一看,自己的手上,肩上,衣上,全是浓烈腥臭的血,再看二皇子扔在地上的那把剑,也是黏黏糊糊沾满了血。
“呃……”王瑟眼睛往上一翻,晕死过去。
暮色四合,风渐起。
暮鼓将至,行人匆匆。
裴融缓步行至白云巷口,驻足看向“香典”,勤劳能干的老板娘刚好送走最后一位客人,忙着指挥伙计上门板,看到他就笑着迎上来行礼:“恭喜公子和少奶奶,真正双喜临门。”
裴融淡淡一笑,道:“明日你们关半日铺子,过来吃饭,和少奶奶说说生意,哄哄她开心。工钱照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