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悠悠最不怕的就是知业了,当即用力将柜台一拍,气壮山河:“你来,打不死你我不姓檀!”
知业小声道:“少奶奶,您早就不姓檀了,您是裴檀氏!”
“……”檀悠悠默了片刻,站起身来,准备走出去暴打知业——当然,自家身体情况自家明白,但气势一定不弱。
知业抱着头缩在墙角,原本显得凶狠的鹰眼此刻四处逡巡着,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心虚模样。
檀悠悠晓得他是怕裴融,却也好奇他到底想要干什么,或者说,是好奇王瑟又想搞什么幺蛾子。便缓和了表情,笑眯眯地朝知业勾勾手指:“你过来,赶紧说,我不打你。”
知业这才朝她靠近了些,使劲往前探着脖子小声道:“少奶奶,其实,其实,有件事下仆心里一直很不安,早就想告诉您了,一直没敢说。”
檀悠悠冷笑:“如今看着我即将临产,就敢说啦?王瑟让你来的吧?”
知业被她点破居心,很不自在地道:“不是,下仆这就要走了,临行前左思右想,觉着还是该把此事说给您听。”
“我看你还是说给裴融听吧。”檀悠悠果真要叫伙计去喊裴融过来,知业连忙道:“别!少奶奶,您要叫公子过来,这事儿您就永远都不能知道了。”
他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道:“您头上有个疤,是吧?”
有点意思,檀悠悠摸摸自己发底那个疤,不动声色:“是啊,难不成是你打的?”
知业小声道:“下仆不是有意要害您,实在是公子的吩咐,不敢违抗。”
“???”檀悠悠第一次见到知业,就对他观感不好,却没想到还真和这事儿有几分关系。但是,这鬼东西竟然说是裴融的吩咐,这就有些奇怪了。
知业见她不出声,只管怀疑地盯着自己看,便道:“突如其来的说上这么一出,您一定不信,但确实是真的。下仆说上几句,您心里就有数了。”
“您当时,是不是躲在一个角落里,不敢出声,不敢跑,后来被我抓住,我还说了一句,小东西,可抓到你了……”
知业咽一口口水,眼睛四处乱瞟:“您是被我抓住抡起来砸在墙上的……您嫁进侯府后,我一直担心您认出我来,所以几次三番对您下手……”
“难道不是王瑟让你对我下手的吗?”檀悠悠打断知业的话,冷静得不得了,主要是她觉得,裴坑坑没理由让知业杀害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。
知业含含糊糊:“那会儿你们毫无瓜葛,她害您做什么?”
“行吧,就算你说的是真的,总要有个理由,为什么?”檀悠悠给伙计使眼色,准备活捉知业。
不想知业一个箭步蹿到门口,叫道:“因为您听到了不该听的话!”
话音未落,人就疯狂往外跑,一会儿功夫就跑得没了影踪。
“少奶奶,要追吗?”伙计挽起袖口,只等檀悠悠吩咐。
“不必了,追不上。”檀悠悠慢慢坐回去,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品酒似地轻轻啜了一口。
知业此来,必然是受王瑟指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