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,桑珏带领两千铁骑精英悄然绕道直奔北部黄牛城,禁卫贝叶、贝竺紧随其左右同往。
桐青悒下令大军退后十里扎营,每隔一个时辰便派出小队士兵入谷探察谷中虚实,及至天明时分,仍未发现谷中有异。一干将领认为“桑领军”的判断毫无经验,白白浪费援救静雪、穹保两城的最好时机。
闲逸休息了一整日,将领们都有些按捺不住。山谷的另一端,静雪、穹保两城正陷危情之境,而十万锐气十足的精兵铁骑却无所事事,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分从眼前流走。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,一干将领在老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了世子桐青悒面前,请求世子下令大军即刻动身通过峡谷。
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,桐青悒居然没有反对。他对那名老将军下令,调出一千匹战马,将每匹马尾后都绑一串碎石,马身用树枝伪装,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下令,将战马两两赶进峡谷之中。
夜幕笼罩的狭长峡谷阴森诡谲,一千匹战马拖着串串碎石冲入峡谷,远远望去马背上载着的捆捆树枝形如模糊的人影晃动。狂奔的马蹄混着碎石发出的隆隆声响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峡谷之中,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。
“一刻钟后,若谷内无异常状况,全军即刻通过山谷。”话落,桐青悒转身步入了营帐。
众将领面面相觑。
时间在惊疑中一点点流逝,山谷中的隆隆马蹄之声仍旧清晰地自夜色中传来。老将军下令全军将士整装待发,只等最后时间一到,军队立即通过峡谷。
忽然,渐行渐远的隆隆马蹄起了一丝变化。在一阵纷乱之后,夜色中忽然传来了阵阵战马的惨嘶哀鸣。
峡谷入口处的军阵中一片寂静,数万双惊骇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峡谷中如流星雨般划过的火光箭影。
午后骄阳似火,黄牛城外一队数十人的商队小心翼翼地沿着商道绕过城门向西而行。大白天的,黄牛城的城门紧闭,方圆十里不见人烟,战后留下的硝烟残血未退,城墙附近仍可见战死的士兵和被屠杀的平民百姓的尸体。
忽然,紧闭的城门轰然开启,一纵手持刀剑,体貌粗蛮的嘉朗骑兵来势汹汹。商队登时一片惊慌,立即快马加鞭催促着车马奔逃。
嘉朗位于古拉山脉以北,土地贫瘠,生存环境恶劣,饱受饥寒的民族期望扩张自己的领土,迁徙至水土丰饶之地,自古以来便与象雄争战不休。嘉朗的军队不同于象雄的正规军,太平年岁他们大多是游牧而生的平民,只求饱暖。一旦遭遇旱地灾年,他们便披上陋盔,拿起武器,为了生存而成为侵略者。黄牛城被占不过数日,过往此地的商队已遭嘉朗士兵的洗劫无数。
看着挥舞着刀剑追赶而来的嘉朗骑兵,商队人马乱作一团,慌不择路地直冲入城郊的树林。
持刀在后追逐的嘉朗士兵们发出阵阵嘲笑,仿佛玩弄猎物一般,呼喝着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商人东逃西窜。
满载货物的马车卡在树林边上,商人们顾不上货物,纷纷弃货逃命。嘉朗士兵们哈哈大笑,也不追赶,全都停驻在被丢弃在林边的马车旁。
一名满嘴暴牙的大汉迫不及待地掀开了一辆马车上蒙盖货物的油布,五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整齐地码在车上。大汉举刀一把劈落了木箱上的大铜锁,箱盖打开,在场二十名士兵全都傻了眼,满满一箱的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。
瞪着那金光闪闪的一整箱珠宝,士兵们全都垂涎三尺的呆愣模样。这时,城门方向吹响了号角,久不见他们返回,城内又派出了一队人马朝他们的方向赶来。
很快,那些满载着货物的马车便被拖入了黄牛城内。
看着满载而归的人马,城楼上的士兵们纷纷大声吆喝欢呼,很快马车旁便聚满了人。每次劫掠到商队,便等于是发了一笔横财,不论多少,士兵们总能分得一点好处。
城楼上走下来一名将领模样的大胡子男人,咳嗽了一声,众人立即散开,退至离马车有个两三步的距离。
“将军!”那名满嘴暴牙的大汉面红耳赤,兴奋难抑地冲到大胡子男人面前说道:“这回咱们可发财了!”
大胡子将领眼睛一亮,大步走到马车边上,抬手掀开了那只半掩的红木箱。
士兵们一片惊呼,个个瞪大了眼,那闪闪发光的满箱珠宝是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。
大胡子将领脸上亦是震惊万分,珠宝的光芒将他黝黑的脸都映得发亮,眼神发直地瞪着那些珠宝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