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屋许久没人住过，显得十分破败。一推开门，那些沉积土灰，把我淋了个满头满脸。</p>

“呸。呸，呸”</p>

狼狈的不断吐着口中砂土。</p>

这样的小插曲，倒是将待会夜里下地的紧张感冲淡不少。</p>

“这次新窑，只出片儿，别的不动。”</p>

爷爷一边帮我拍去脑袋上的尘土，一边开口说着这次下地要出的土货。</p>

古董行当，没买家，都不过是土里的烂疙瘩。</p>

上面这句话，是李大眼说的。</p>

虽说有些夸张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，先得找好出路，这土货才能从地里出来。</p>

我家铺子不大，讲究的就是个快进快出，决不压手。</p>

而爷爷口里的“片儿”，是瓷器的意思。意思就是这次下地，只碰瓷器。</p>

我眯起双眼，仔细观察听到爷爷话语的伙计神态。试图在这里头找出那只“鬼”的蛛丝马迹。</p>

但是很遗憾。</p>

爷爷说完这话，不仅各位伙计嘴里反驳没有。</p>

连眼神波动都没有。</p>

将我头发上沙土弄干净后。</p>

这位被成为“湘江鬼见愁”的严肃老人，露出了作为门头的独有威势。</p>

“李有礼，马应，你两先吃饭，吃完就带着李牧上去开窑，透风。”</p>

停顿一会的爷爷，继续开口。</p>

“一人十根。”</p>

“唐林，黄三，带着李牧下地摸土货。”</p>

“一人二十根”</p>

“我来守窑。”</p>

爷爷口中一根就是一千现钞的意思。</p>

这窑还没下，已经出去六万现钞了。</p>

所以，新窑这事，跟赌石差不多。</p>

一刀劈开，里头有货还好，没货就是一场赔本买卖。</p>

说完接下来分工。李有礼背后背包被他打开。</p>

一张张还带着温热的烙饼，被塞入我和那名为马应的伙计手中。</p>

“细老板，多吃点，待会开窑，可是个力气货。”</p>

马应善意提醒完我，便将手中烙饼给囫囵吞进肚子里。</p>

将手里烙饼同样速度极快的塞入嘴里。</p>

便默不作声的接过从爷爷手中递来的背包。</p>

背包很重。里头全是待会开窑要用到的工具。</p>

我这一生，说实话，就是从那只背包开始，彻底踏入了盗墓这个行当。</p>

不过，深知伙计中有鬼的我，还是多留了个心眼，一直吊在前头两人屁股后头。</p>

爷爷那边应该早就知道伙计中有鬼这件事了。</p>

走江湖这么多年的老门头，用不着我来担心什么。</p>

夜色随着脚步一起，慢慢将远处山野彻底吞入肚中。</p>

“细老板，把裤脚塞鞋子里头，小心蛇咬。”</p>

李有力看着第一次走在山路上。东倒西歪的我，忍不住轻声提醒。</p>

“谢谢。”</p>

谢字还没落音，边上马应，便痛苦倒地，两手死死抱住左脚脚踝，脸上全是痛苦神色。</p>

“细老板，快帮下手，马应被蛇咬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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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