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一切起源—家里有鬼(1 / 2)

我叫李牧,入行很早,年岁很大,看东西很准。</p>

所以有个名头叫李大眼。</p>

和很多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不同,我这属于是家族传承。</p>

行里人都比较喜欢我出的物件儿,活好,不糙。</p>

我是湖南人,行里人喜欢叫我们这边人叫“夫子”。</p>

至于家族传承,嘿。</p>

从爷爷开始还得往上数三代,都是这个行门道道里头刨饭吃。算不算家族传承?</p>

打小记事起,我家在湘潭某个犄角旮旯的巷子里头,就有个小铺面。</p>

养着小十个伙计。</p>

那时候爷爷还在,家里家外,都是老头子一言堂。</p>

一直到二十岁之前,我都没怎么接触过这行当。</p>

现在想来,老头子当时应该就已经察觉某些“大事”。所以有意让我摘出来。</p>

不过天不遂人愿,我还是在二十岁那年,下了地,箍了窑。</p>

我记得那天秋高气爽得很。</p>

要不是朋友最后一把豪七自摸,我应该还得再爽些。</p>

在街上打了一天流的我,直到傍晚才一路晃到我家铺子门头。</p>

一进铺子,我就打了个冷战。</p>

我爷,大伯,包括我爹,都皱着眉头坐在桌边。</p>

一地烟头,那烟雾缭绕得让我觉得是不是蟠桃会改我家铺子开了。</p>

“又出去打流打一天。一天到晚没点正事。”(打流—社会闲散人士的蔑称。)</p>

看到我回来,我爹率先发难。</p>

往日里总是会帮我开脱的爷爷这次没作声。</p>

只是抬了抬眼皮,示意我坐下。</p>

“屋里箍了口新窑口,明天夜里开窑。人手不够,你要下次窑。”</p>

将烟斗往桌面磕了磕,爷爷似乎是下了什么艰难决定开口说到。</p>

我们这种铺子里头,当家的手上总会有个藏在心里的窑口图。</p>

那里头,全是祖宗前辈留给我们的一些已经出过土货的大墓。</p>

我们这种家族行当,很少一次两次就把一个墓葬给挖绝。</p>

有些东西,如果没有找到确定买家,留在土里比拿在手里好上太多了。</p>

这种已经开过货的窑口,就叫旧窑。</p>

所以,家里有句老话。</p>

“下去只摸三,留得子孙有口饭。”</p>

至于下地之后只摸三件土货这事到底怎么变成对墓主人尊重的说法,我是真的有些茫然。</p>

而爷爷口里新窑,顾名思义,就是发现一口新鲜墓穴的意思。</p>

至于怎么来的,我不知道。</p>

耗子不走道,各有各的巧。不该知道的就少打听。</p>

听爷爷这么一说,我便知道了。</p>

不管老窑新窑,只要下地,必须有家里人在里头看着。</p>

虽然家里伙计都是我爷爷一手养大的。做事啥的都能放心。</p>

但规矩就是规矩。</p>

我爹肺不好,听大伯说,之前下地,开棺时候心急,被里头玩意熏了个满脸。从那时候便落下病根。稍微用力,这呼吸就跟破风箱一样。于是再没下过地。</p>

一直也只负责铺子里的迎来送往。</p>

而大伯,不走巧,要去湘西鬼市出货。</p>

爷爷那年纪,自然也不可能还能下得了地。</p>

于是,这次开窑,得我下去看着。</p>

“我?”</p>

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,毕竟二十岁年纪了,除了在自家铺子内堂摸过几件刚出的土货。</p>

连土都没挖过。</p>

让我下地这不是闹笑话吗?</p>

“对,就得你这伢子,我会喊几个听话的伙计,带你一起下去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