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之前姜舟见到他，再怎么样也会收敛一点，尽量像个乖小孩一样，他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</p>

却没想到对方今天竟然当他面对楚南书说这种不堪入耳的话，让他真情实感地感到后悔。</p>

曾经就不应该在姜厌年管教他的时候替他求情，如今竟然连姜厌年都不放在眼里了。</p>

成何体统！</p>

他把楚南书护在身后，对因为没有支撑而摔到沙发上的姜舟怒斥道：“姜少爷，是谁教您这样没礼貌的！咳咳咳……”</p>

老管家的年纪大了，身体虽然稳健，却也很久没有动过怒了。只气急地吼了这么一声，就有些大喘气。</p>

楚南书不敢让对方多说，也没管被摔得七荤八素是姜舟，轻声安抚管家道：“管家爷爷，您别生气，姜舟他不是故意的……”</p>

“他平常……其实挺少这么说我的。”</p>

谁知管家闻言，似乎更加愤怒了，怒声道：“他平常也这么说过你？”</p>

楚南书抿了抿唇，轻轻地低垂下眼，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。</p>

这幅模样管家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，抚着心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，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。</p>

姜厌年下来的时候正见着这个场景，皱了皱眉，迎着楚南书看救星的目光，他对脸色不太好的管家问道：“怎么回事。”</p>

管家满脸痛心疾首：“家主，我对不起您啊。”</p>

“我没能替您将少爷教好啊。”</p>

姜厌年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，只能把目光放在一脸手足无措的楚南书身上：“发生了什么？”</p>

楚南书扶着管家坐在沙发上歇息，还给对方倒了杯水缓解一下激动的情绪之后，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姜厌年。</p>

他低垂下眉眼，瘦小的肩膀似乎都耷拉了下来，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一样，不再那么神采奕奕地像个小太阳了。</p>

然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，则是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子。</p>

姜厌年越听脸色越难看，到最后咬紧了后槽牙，目光沉沉地看着在沙发上晕厥了的姜舟，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郁闷之气。</p>

但他始终没有在楚南书面前失礼，收回看向姜舟地视线，充满歉意地对楚南书道：“抱歉，我没把他教好。”</p>

楚南书受宠若惊一样地摆摆手，连忙道：“您别这么说，我其实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，姜舟的话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……”</p>

“您不要生气。”</p>

但楚南书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眶红红的，像是有泪水在里面打转一样，漂亮的脸蛋藏不住委屈，眼尾泛着粉，破碎感十足。</p>

一看就知道心中肯定是难受了的，这怎么都不像是没有影响的样子。</p>

但这孩子显然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才这样说的，却不知道自己的掩藏能力极其差，这点让姜厌年心中没来由的心软。</p>

受委屈了也只敢自己闷声抗下，怎么同样是刚成年的孩子，区别却是这么的大。</p>

姜厌年一眼就看出来了楚南书眼中的勉强，手紧握成全才克制住了心中暴怒的情绪。</p>

灰蓝色的眼眸里像是有翻天覆地的波澜，沉声道：“无论如何，他都不应该对你说这么冒犯的话。”</p>

姜厌年铿锵有力地给了楚南书一个保证：“我会好好教育他，等他清醒了，我会让他给你道歉，以及，我会给你补偿。”</p>

楚南书怔愣了一瞬，鼻子发着酸。</p>

他轻声道：“谢谢您，姜叔叔。”</p>

“还有管家爷爷。”</p>

楚南书原本还没有想哭的，忽然听对方这么说，像是压制已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，晶莹剔透地顺着流畅的脸庞流下，在下巴尖那里垂落。</p>

姜厌年紧抿着唇，第一次直面小孩哭的情况，眼里闪过一丝懊恼。</p>

怎么反到把小家伙给弄哭了，是他说错了什么话么？</p>

一旁的管家已经开始手忙脚乱地安抚起来了，不过楚南书就算是掉金豆豆都是安安静静的，模样又可怜又乖，只是平静地流着泪水：“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这么维护我……”</p>

“抱歉，我只是……情绪有点上头了。”</p>

泪水一下又一下地往下砸，不知怎的，姜厌年的心脏像是抽痛了一下。</p>

砸到他心上了似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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