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？</p>

这是什么回答？</p>

“你这小孩，说什么傻话，哪有人能不离开的。</p>

生老病死，那不都是正常的事吗？”</p>

金成觉得叶轻有时候挺天真的。</p>

叶轻见他笑，也不反驳，只是小声问：“你知道扁平虫吗？”</p>

那是什么玩意？</p>

金成摇头。</p>

叶轻捡起一根树枝，在地上画出一个形状，“这是一种拥有超强再生细胞的虫子，无论你是切掉它的头，还是它的尾巴，身体，都能不断复原重生。”</p>

金成下意识看她的手指，想起在实验室里，总是能四平八稳操作各种危险液体气体，在周围研究员们叹为观止的表情中研发出新的东西。</p>

而现在，她拿着树枝，把虫子切成好几份，又重新连成一体……</p>

“卧槽，你该不会是要……”金成霍然转头看向她，倒吸了口冷气。</p>

小孩脸上很平静。</p>

这尼玛才不正常。</p>

“叶，叶轻，你冷静点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逆天的事情吗？”金成结结巴巴，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，“实验室的材料报告，你不是都送出去了吗？”</p>

叶轻抿了抿唇，“我留了一份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</p>

“干细胞工程。”</p>

咕咚。</p>

金成狠狠咽了口口水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。</p>

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，拿着研究报告相当于天书。</p>

可叶轻，是真能研究出来的啊！</p>

他觉得自己人微言轻，说啥都没什么说服力，于是转移目标道：“这事，你跟杨队长提了吗？”</p>

叶轻摇了摇头。</p>

金成刚松了口气，就听她开口道：“我跟韩爷爷说，想申请国家的实验室，被拒绝了。”</p>

金成：“……”</p>

这尼玛还是直接找的最高级别啊？这都说服不了她，其他人管个鸟用！</p>

“我知道，韩爷爷是为我好。但爷爷身体不好，撑不了多久了。”叶轻情绪低落下来。</p>

她很少有亲人。</p>

不想大家最后都变成家里的照片。</p>

照片冷冰冰的，不会说话，也不会跟她笑。</p>

“哎，那人老了难免走一遭，要是老到牙齿掉光，眼睛瞎了看不见，还不能咽气，不是更遭罪？”</p>

金成叹着气劝她。</p>

叶轻想说自己研究的干细胞不会让爷爷掉牙齿，不会看不见，又听他问了最后一句。</p>

“而且，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？”</p>

叶轻一下怔住。</p>

爷爷坐着轮椅几十年了。</p>

阴雨天腿都会疼，要服药。</p>

很多地方不能去。</p>

他愿意这么继续活下去吗？</p>

叶轻回答不上来。</p>

“诶，我也只是个小人物，没读什么书，不懂啥大道理。</p>

你这么聪明，这事该不该干，能不能做，肯定能想明白的。”</p>

金成觉得自己安慰得稀烂，索性闭上嘴，收拾好饭盒灰溜溜走了。</p>

叶轻却在原地坐了许久，直到上课铃声响起，才站起身。迈过地上的图案时，低头看了一眼，用脚尖将扁平虫轻轻抹去。</p>

这之后，她再没提过研究的事。</p>

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不久后一道借调令下到了901基地。</p>

周三下午，叶轻照例去上课。</p>

教室外，韩老正跟几个陌生人吹胡子瞪眼。</p>

“首座，真的是有急事来的，人也不是不还，就是借几天。”</p>

“借什么借，那是物件吗，跟我还没屁大点关系，我做不了主。”</p>

“韩老，这人可是你申请特批在基地里学习的，属于特殊人才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