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春兰突然出声唤住了她。</p>

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对方钻出车厢，有些局促不安地用手在裤子上搓了搓，“我买了一条裙子，感觉很适合你。”</p>

说着，她打开手里的塑料袋，从两条裙子里拿出一条。</p>

叶轻回过头，就见她粗糙的手指小心拎着裙子的两个角，在胸前展示。</p>

那是一条粉色的波点裙，裙摆上还缀着一圈珠片，正好是十岁孩童的身量。</p>

曹春兰看她没反应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，“我就是想谢谢你，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……”</p>

“我能抱抱你吗？”</p>

什么？</p>

曹春兰一怔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</p>

叶轻抿了抿唇，又小声说了一遍。</p>

曹春兰不懂这是什么意思，脸上出现片刻的茫然，可还是下意识点了头。</p>

这是她的救命恩人，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。</p>

但叶轻只是走近几步，到了她面前，伸出细瘦的胳膊圈住了她。</p>

女人微胖，腰间有一层赘肉，可却很温暖。</p>

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，闻起来也很干净。</p>

妈妈。</p>

叶轻闭上眼，在心里喊了一声。</p>

曹春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也慢慢伸手搂住了她，触碰到她僵住的肩膀时，心里一软，忍不住轻声道：“你怎么那么瘦啊，平时要多吃点，别挑食。”</p>

叶轻听着听着，忽然就把脸更深地埋进她怀里。</p>

“嗯。”</p>

最后警车开走时，曹春兰还隔着车窗跟她约定，等女儿病好了要来找她一起玩。</p>

叶轻抱着裙子，站在路边朝她挥手，直到车子消失在街头转角才慢慢走过去。</p>

第二天返程回去的飞机上，叶轻坐在靠窗的位置，身上已经换了那条粉色裙子，手里搂着一盒昆市特产鲜花糖。</p>

咔嚓咔嚓。</p>

一旁的安时洋听她咬着糖果，都觉得牙疼，“你少吃点，小心蛀牙。”</p>

说着就要把糖果没收。</p>

叶轻侧身躲过，不给他，还小声反驳，“我好几天没吃。”</p>

所以量没有超标。</p>

那是这么算的吗？</p>

安时洋都被气笑了，又觉得奇怪，“所以你在昆市这几天，是故意不吃糖的？”</p>

“嗯。”叶轻点头，晃荡着小短腿，发现现在长高了脚尖会碰到地面，干脆把身体尽量往回缩进椅子里，又继续晃，“吃了糖，我会忍不住笑。”</p>

而笑容，是不属于边境的她的。</p>

“难怪了，这几天就像个冷酷的女杀手。”安时洋恍然大悟，往脸上比了个搞怪的表情，逗得叶轻咯咯直笑。</p>

假寐中的秦楚枫闻声，微微睁眼，就见一束阳光照进来，正好落在小孩的裙摆上。</p>

那些亮片珠光折射出奇异的色彩，瞬间映得小孩带笑的眉眼都在发亮。</p>

她的脸上再没有冷酷与阴霾，只有纯然的干净与澄澈……</p>

飞机落地后，两边在机场门口就分开了。</p>

专案组这次虽说没有斩草除根，还被那辆灭口的车冲出重围跑了，但余下的线索可以继续追，大批受害者还等着他们解救。</p>

事情还有得忙。</p>

叶轻也算功成身退，要回家报平安。</p>

“叶轻，你等一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