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发拉着王萍离开，陈秀丽跟在后面走到大门口，“你们就是欠了我的！”</p>

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了陈秀丽一人，她发泄似的，把早已经平整好的药材扬得到处都是。几分钟后，又将它们重新整理好。</p>

她坐在一堆药材中间，望着远处的大青山微微出神。尽管一再告诫自己，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，不能总沉湎于过去，可是对上自己的娘家，陈秀丽还是很容易被情绪所左右。</p>

“罢了。”陈秀丽把手中的地龙骨扔进药材堆里。</p>

若是听着别人的话过日子，这日子早都过不下去了。</p>

陈秀丽开张后没几天，就琢磨出来点规律。</p>

每天来卖药材的人不会超过10个，每个人多了有六七十斤，少的不过二三十斤。大家都说，山上的药材不如先前那么多了，这也是正常现象，山上的药材全是土生土长，再大的量也禁不住一挖再挖。</p>

平均下来，每天能收300斤左右，她手里的钱能收2个月，现在的天气好，药材干得快，不出一个月就能发走一批，只要林玉琴回款及时，她的生意就能持续下去，直到秋天。</p>

吃过晚饭，陈秀丽陪着周怡君看动画片，妹妹陈秀玲拎着一个塑料袋进来。</p>

“呶，家里今天做了伯乐叶饼，妈说你最爱吃芸豆馅的，让我给你送几个来。”</p>

陈秀玲自己去厨房取了盘子，把饼子倒出来，很快屋里弥漫着一股伯乐叶饼特有的香气。周怡君放下手里的玩具，跑了过来，“妈妈，我要吃饼。”</p>

陈秀丽撕开伯乐叶饼的树叶外皮，递给周怡君，“慢慢吃，别把馅掉地上。”</p>

伯乐叶饼是当地的一种满族特色美食，用山上的柞树叶做外皮，将和好的面糊用铲刀或者菜刀薄薄地抿在叶片上，再包上喜欢吃的馅料，下锅蒸熟。</p>

“妈今天回去以后说什么了吗？”</p>

陈秀玲找了张凳子坐下，“还能怎么样，哭呗。我放学回家，看她一边抿饼皮，一边掉眼泪。”</p>

陈秀丽捧着盘子，叹了口气，“她其实也是好心，我知道，但是有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，故意说些难听的话。”</p>

“唉，反正先前是家里对不起你，你有气也正常。”随着年龄增长，陈秀玲早已有了自己对事物的评判标准。</p>

陈秀丽扯出一抹微笑，抚上她的头，“我和爸妈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，现阶段你只管好好学习，明年就考高中了，有信心吗？”</p>

“我可不是小孩子了。”陈秀玲拉开陈秀丽的手，握在自己的掌心，“而且，不单是我这么想，其实哥也觉得对不起你，他心里都知道，只是不说而已。”</p>

下午散开的那股郁积之气，隐隐又有重聚的趋势，陈秀丽就像一个寻觅了许久真相的人，恍然间有人把它摆到了眼前，她自己却不敢再看，学着鸵鸟继续保持现状。</p>

她把盘子送到厨房，再出来时，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。</p>

陈秀玲哄着周怡君，对姐姐说，“周末了，我来帮你。”</p>

“不用，你还是学习吧，我一个人忙得过来。”</p>

陈秀玲不依，“吃我妈的饭吃腻了，想周末来你这里改善改善，你别赶我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