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不在乎，因为凌驾其上，因为伤害她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，所以全家一起对她进行了一场霸凌，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。</p>

她屈服了。</p>

她道歉了。</p>

可是结局，却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。</p>

浑浊的眼泪，从沈苍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，他有些哽咽地问沈煜，“对了，那个翠玉和产婆，找到了吗？”</p>

如果假山那件事情他冤枉了沈如意，那么之前其他的事情呢？</p>

是不是，他也都听信了沈娇娇的一面之词？</p>

若是这样，那这一年下来……</p>

沈如意受了多少委屈，他不敢想。</p>

沈煜闻言脸色变得复杂道：“翠玉今天上午在假山上上吊了，我刚刚去问了老三，得知了一些可怕的事情……”</p>

低下头，他有些无法面对之前的自己。</p>

沈苍云身子一震，“他说什么了？”</p>

沈煜看向他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能不能面对真相，犹豫了好久，这才开口道：“翠玉临死之前，说在我们决定要举行认亲宴之后，如意很伤心，就拿着绳子去了假山，想要寻短见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沈苍云一个踉跄，差点栽倒在地，“那后来呢？”</p>

“后来，”沈煜开始哽咽，“娇娇就跑去假山上找她炫耀，说往后丞相府有她没有如意，只要有她在丞相府一天，就不会有人看到如意。”</p>

“说完，转身就要下山，然后自己滚了下去。”</p>

“翠玉是收了她的碎金子，才给她作伪证的……”</p>

隆冬的夜风像是鬼影一样呼啸而过，沈苍云听着这些话，只觉得浑身冰凉。</p>

“我原以为，娇娇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</p>

许久，他颤声说出这样一句，捂着脸哭了起来。</p>

沈煜也叹了口气，“我也没想到……她那样的柔弱善良，总是在帮着如意说话，却没想到……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两人沉默了下来。</p>

事已至此，还能挽回吗？</p>

沈煜看着前方空洞的大门，有些失神。</p>

这时，顾清华回来了。</p>

一看到他们两个，愕然问道：“世伯怎么跪在外面了？”</p>

“……”沈苍云不知道怎么说，忍不住抬头问他，“你傍晚去见如意，她什么态度？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？”</p>

顾清华低头看着他，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：“应该可以挽回的吧？毕竟她还让九皇子帮忙给我祖母准备寿礼，只是……”</p>

说到这里，有些为难起来道：“只是，提出一个条件，说是不想和沈娇娇一起出嫁，我为了安抚住她，答应了下来。”</p>

顾清华说着，脸上露出一抹歉意。</p>

但不是很真诚。</p>

以前，他的确喜欢沈娇娇多一些，甚至差点就只喜欢沈娇娇了。</p>

可是现在，他却从沈如意身上，看到了更好的未来。至于沈娇娇……</p>

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。</p>

沈娇娇能给他的，风月场上随便一个女人都能给，最多就是花点儿小钱的事情。</p>

但是沈如意不一样。</p>

娶她，就等于美好的未来正在朝着他招手。</p>

他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。</p>

正好，沈苍云和沈煜也是这么想的。</p>

沈苍云点头，说：“你应该答应她，至于娇娇那边，我回去之后会好好跟她说。”</p>

说着，他微微眯起了眼睛。</p>

这几日，他怀疑这两个女儿不是亲生的，所以要找机会滴血认亲。只不过事已至此，不管沈如意是不是亲生的，他都要让她成为亲生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