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鹿说：“骗过。”</p>

“……”额，好吧，跳过这个问题，“你要相信她。”</p>

林鹿闭上眼，嗅着他的味道，满心满肺都安稳了。</p>

除夕夜，高嘉崇带着从店里打包来的菜，桌子摆得满满的。</p>

饺子是江生和林鹿包的，高嘉崇一直在陪林静文说话，电视里播着春节晚会，不管好不好笑，高嘉崇的嘴角总是翘着的，还时不时逗林静文。</p>

“没想到你会包饺子。”江生包好一个放在盖帘上。</p>

林鹿把手里的饺子包好放下，靠着桌沿说：“林女士喜欢中餐。倒是你，也会包。”</p>

江生垂眸笑着，“福利院过年跟老师学的。”</p>

“你们都是自己包饺子吃？”</p>

“不然呢，”江生又拿起一面皮儿，往里填馅儿，“老师都是牺牲自己和家人的时间陪我们，我们也该帮他们分担些。”</p>

高嘉崇给林静文剥个橘子，“阿姨这橘子很甜，你尝尝。”</p>

林静文直勾勾的盯着高嘉崇，接过后放进嘴里，嚼了几下，她皱起眉。</p>

“不好吃。”她把剩下的橘子瓣放回水果盘里。</p>

高嘉崇膛目，“很甜的，好吃啊。”</p>

他又拿个梨给她吃，“尝尝梨。”</p>

林静文咬一口，酸酸的，“好吃。”</p>

“我去看看饺子煮好没。”高嘉崇起身去厨房。</p>

林静文木讷的望着离开的背影，又看看周围，目光陌生而茫然。</p>

这……是哪？</p>

等江生和高嘉崇把饺子端上桌，林静文看着桌上的饺子很安静。</p>

林鹿还在厨房煮，让他们先去吃。</p>

等三人都忙完林鹿发现一盘饺子没了，她笑绕过桌子，刚要说话，却发现桌下她手里攥着一个饺子。</p>

“妈，你干嘛。”林鹿拉林静文的手腕，要把饺子拿走，却被林静文推开。</p>

她嘴里支支吾吾，发出呓语，又小心翼翼的把饺子揣进兜里，林鹿发现她毛衣的口袋里还装着几个饺子。</p>

“妈，”林鹿预感不好。</p>

林静文始终不理她，看着桌上的饺子低喃自语，“我家小鹿最喜欢吃饺子了，要留给她。”</p>

“！”林鹿一怔，江生和高嘉崇站在旁惊愕的看着坐在那自暇往兜里装饺子的人。</p>

下午，她还问江生，最怕林静文忘记自己，可现在看，她即使忘记所有，也没有忘记她。</p>

“妈，”林鹿蹲下身，林静文用陌生的目光看她，“嘘，别吵吵，不能让人发现。”</p>

林静文偷偷摸摸的把饺子揣兜里，林鹿眼圈红红，“妈，你别这样，你看看我，我是林鹿啊。”</p>

“你也叫林鹿？”林静文盯着她看两秒，“我女儿也叫林鹿，才五岁。”</p>

林鹿低头把眼泪逼回去，将她兜里的饺子一个个拿出来，“别放兜里，我给你拿个饭盒装。”</p>

林静文笑了，林鹿看江生，后者点下头出去了，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保温饭盒，林鹿把一盘子饺子夹进去，盒盖扣好，放在她手边，“装好了，你快吃吧。”</p>

林静文慈爱的目光看着林鹿，“谢谢了，姑娘。”</p>

江生走过来，把一盘饺子放她面前，“林姨，吃吧。”</p>

林静文目光移过来，显然在问‘你是谁’。</p>

江生温和的说：“我叫江生，江河的江，学生的生。”</p>

“林姨，再吃片酱牛肉。”高嘉崇夹她碟子里。</p>

林静文看向高嘉崇，她的目光陌生却透着一丝温暖的柔软，他说：“我叫高嘉崇，你叫嘉崇就行。”</p>

林静文忽然又打量起周围，问：“这里是哪？”</p>

江生说：“这是你家。”</p>

高嘉崇没忍住，掉头出了东屋，蹲在窗根下点了支烟。抽着抽着他脸上一凉，有东西砸进雪地里，溅出两个细小的雪窝。</p>

他吸了下鼻子，夹烟的手收紧，烟蒂被捏得变形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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