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贱人！”</p>

那头德妃借口不胜酒力，也早早从年宴上离开，刚回进德宫，就一把狠狠把眼前的花瓶推倒在地，破口大骂。</p>

这可是年宴！就因为阿赫雅那个狐媚子，叫文武百官，各家女眷都看了德妃的笑话。她恨不得将阿赫雅千刀万剐，以解心头之恨。</p>

今日过后，恐怕各宫都要暗地耻笑自己被一个苦寒之地来的贱人打了脸了！</p>

德妃一想到那些人背后会如何嚼舌根，愈发愤怒，随手把案几上的茶盏砸了出去，听着瓷器破碎的脆响，咬牙骂道：“我非得杀了她不可！”</p>

何婕妤任由她发泄了怒火，才上前扶着她坐下，一边示意吓成了鹌鹑的宫人们收拾残局，一边缓声安抚：“不过是个凭借脸上位的低等人罢了，眼下连个位分都还没挣着呢，娘娘何苦为她生气。”</p>

“你懂什么？”德妃胸脯急急起伏，眼神一厉，“那贱人今夜坐在哪儿，你也看见了。凭她的身份，凭什么跟陛下同坐？那可是皇后的位置！”</p>

德妃怎么都想不明白，阿赫雅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，能让谢桀这样特别对待，甚至为了那个贱人落了她们何家的面子。</p>

自己和淑妃争了这么多年，要是真让个狐媚子捡了便宜去，非得呕死不可。</p>

何婕妤眼里也闪过暗光：“说不得只是陛下一时兴起……”</p>

德妃又妒又恨，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：“一时兴起，怎么不让本宫去坐？怎么不让淑妃去坐？你何时见过陛下为谁如此乱智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开始……”</p>

她眼前又闪过宴上谢桀与阿赫雅亲热的举动，恨不得把牙咬碎了：“不成！这个贱人留不得了！”</p>

不管谢桀到底是真被美色迷了眼还是别的什么，这宫里都容不下一个骑到自己头上去的人。</p>

德妃捏着帕子，眼神闪烁。她总有种感觉，阿赫雅那个狐媚子就不是省油的灯，最好趁着只是个苗头，就立即掐死，永绝后患。</p>

德妃是真动了杀心。</p>

何婕妤看出了德妃的坚定，抿紧唇，思虑了片刻：“若要动手，就得做得干净些。”</p>

自己只是何家送进宫辅佐德妃的人，德妃想做什么，自己拦不住，只有出谋划策实现的份。</p>

好在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阿赫雅，杀就杀了。</p>

德妃想了想，道：“让小四子去，他做惯了脏活，找个池子把人一推，这个天气，落水冻死也不奇怪。”</p>

小四子是德妃身边会武的的太监，向来帮德妃处理那些留不下的人，手上沾多了人命，杀一个弱女子易如反掌。</p>

何婕妤摇头：“只怕那狐媚子正得圣宠，陛下防着呢。”</p>

她看着德妃脸上的不满，只觉得头疼，好生劝道：“眼下她刚出了风头，立即就出事，谁都要怀疑咱们几分。娘娘可别为一时之气，折了自身。”</p>

德妃不甘地哼了声，眉头紧蹙。</p>

她身边的大宫女玉珠便在此时开了口：“娘娘还记不记得派去琼枝殿那个眼线？前几日回话时，说阿赫雅正用着药，说是咳嗽。”</p>

何婕妤沉吟：“用着药？这倒是个机会。”</p>

何家为了帮扶德妃，在宫中安插了不少人手。御医院的太医令便是其中之一。</p>

太医令是何家收养的孤儿，送入宫中十年，才爬到了这个位置。他是个死心眼的，对德妃忠心耿耿，若是他动手在阿赫雅的药里做手脚，不仅靠谱，而且隐蔽，绝没有被背叛的可能。</p>

何婕妤越想越觉得可行：“是药三分毒。一剂汤药里头，药材用量大些说不准都能杀人。阿赫雅既然吃着药，那就是天赐良机，不如召见太医令，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？”</p>

德妃也来了精神，朝玉珠点点头，意思是同意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