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赫雅心中一跳。</p>

她心知谢桀绝无可能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她，只是借机装傻引出话头，此时指尖忍不住微微攥紧了些，抬眼望向谢桀，眸光潋滟。</p>

谢桀也正低头看她，唇角挂着笑，眼中却分明是冷的。</p>

“可以啊。”谢桀的手指落在阿赫雅的后颈上，他似乎对这种掌控的姿态总是更为偏爱，“你拿什么跟朕做交换呢，阿赫雅？”</p>

阿赫雅抿紧唇，眼睛里带着光，她微微低下头，以一种顺从的表象，告知君王她的诚意：“陛下想要什么，就会得到什么。”</p>

这其实算得上句场面话。她此时，除了自己这个人，也没有别的什么能给出去了。</p>

阿赫雅似乎听到谢桀笑了一声。</p>

他的手指微微摩挲，使那一片嫩白的肌肤上绽出了一片红。</p>

书房中安静下来，阿赫雅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，如擂鼓。</p>

她并没有太多的把握，但她必须尝试。</p>

不知过了多久，谢桀终于开口，声音凉凉的，听不出情绪：“进宫吧。”</p>

他之前许诺的昭仪之位是不可能了，但作为自己的棋子入宫，与何家为妃的女儿对抗，还是可以的。</p>

谢桀抬起阿赫雅的脸，仔细地端详着，仿佛在掂量她的价值：“听话些，乖一些。”</p>

“朕用得上，总不会委屈你的。”他嘴角噙着笑，眼中分明是戏谑。</p>

仿佛在看一件玩意儿。</p>

阿赫雅感到一阵屈辱，闭了闭眼，揪着他的衣袖，闷闷地点了头。</p>

她没有选择。</p>

事实上……这已经是一个意外的好结果了。</p>

阿赫雅阖上的眼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。</p>

前世跟这个暴君纠缠那么多年，什么贞洁位分，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。进宫，更是她原本就计划好的事情。</p>

哪怕不如原本筹谋中的高位……但没关系，还有什么比京城，比禁宫，更能接触到权力的地方呢？</p>

阿赫雅周身忽而一轻，失重感传来，下一秒，就被谢桀放到了那张案几上。</p>

她猛地睁开眼，望着暴君如狼的目光，心中顿时一片战栗。</p>

她收回那句话！这狗一样不知节制的暴君，她还是想避一避的！</p>

面上热意涌上来，阿赫雅的脸顿时就红透了，说不出是怕还是羞，只是后颈开始分泌出细密的汗珠，顺着脖颈一路向下，穿过衣衫进入一片隐秘。</p>

谢桀面冷却含笑，笑里却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意味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，堆积的奏折就被胡乱的扫落在地。</p>

暴君有的是折腾人的方法，他最懂得女人的软肋在哪。</p>

他不过撩拨了一会儿，阿赫雅就已经丢盔弃甲，含春带雨了。</p>

屋内暖气蒸腾，屋外寒霜满天，阿赫雅倒在那张案几上起起伏伏，隐约透过窗纸看着外面小雪簌簌，心里格外平静，但身上翻腾的情热似乎能融化屋外的霜雪。</p>

很快，细细的哭声从书房传出，伺候的婢女面面相觑，赤红着脸，关紧了门。</p>

天色渐昏，下了一整日的雪终于停了。</p>

阿赫雅半阖着眼，疲倦地半趴在榻上，拨弄了一下油灯。</p>

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打开，周忠的声音响起。</p>

“阿赫雅姑娘。”他脸上依旧端着笑，却生疏了许多，“陛下说，人给您送回来了。”</p>

他一拍手，便有两个人抬着一张裹着东西的草席走了进来，扔在地上。</p>

阿赫雅愣了一瞬，忽而瞳孔微缩，几乎是朝那卷草席扑了过去，颤抖着双手，解开了绳子。</p>

是她的柳奴！</p>

阿赫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血，似乎流干了般，发着黑黏在衣裳和草席上。</p>

柳奴紧闭着眼，整个人皮开肉绽，一只手怪异地扭曲着，仿佛已经断掉了。</p>

混蛋！</p>

阿赫雅咬紧了牙齿，眼中极快地闪过恨意，整个人都在发抖，颤颤巍巍地将手指凑到她的鼻下，直到感受到那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，才松了口气，整个人险些瘫软下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