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伯母，你脸上伤势未愈，还需静养，不能见风，否则真落了疤痕，可就难看了。”</p>

白鹰的爪子有多锋利，戚飞燕再清楚不过。</p>

小家伙刚抱回来那会儿一身戾气，也挠过她一次，哥哥为此将白鹰关在小黑屋里陪它熬了七天七夜，最终让它低了头。</p>

苏氏又疼又怒，被婢女扶着颇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，听见女儿哭才想起正事。</p>

“戚飞燕，你安的什么心！你是家里最小的，居然让你嫣然姐姐做妾！你凭什么？”</p>

听着她的诘问，戚飞燕摆出一副无辜样，看向戚嫣然。</p>

“嗯？怎么是我让姐姐做妾的，不是你自个儿求的皇上，说戚家长女配不上三皇子，自请做侧室吗？”</p>

老夫人脸色一沉，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，发出“笃”的闷响。</p>

“戚家长女，如何配不上三皇子？”</p>

老夫人最看重的，便是戚家门楣荣耀。</p>

戚嫣然哭声略止，刚要说话，戚飞燕就顺着老夫人的话道：</p>

“是啊，我堂堂戚家赫赫战功，保家卫国，哪里就配不上三皇子了？”</p>

“不过大姐姐对皇上说，大伯父临阵脱逃，乃罪臣，身为罪臣之女，能好好活着已是烧高香了，实不敢再占了三皇子正室之位。我在宫里可是求了皇上半天，奈何大姐姐固执得很，一门心思只想做妾，真拿她没办法。”</p>

戚飞燕说的煞有其事，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。</p>

戚煊在一旁听得老脸讪讪，一阵黑一阵青，重重哼了一声。</p>

“是为父给你丢脸了？”</p>

他利眸射向戚嫣然。</p>

戚嫣然听着戚飞燕的信口雌黄，直接傻眼，“我什么时候说……”</p>

“祖母喊我来做什么？”</p>

戚飞燕直接忽视她，看向坐在堂上的戚老夫人。</p>

戚老夫人抬眸，眼角的细纹沟壑纵横，目光晦暗不明。</p>

“嫣然说，是你陷害了她。”</p>
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戚飞燕看去。</p>

戚飞燕心底波澜不起，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，“陷害？”</p>

“咱们是一家人，我怎么会害大姐姐？”</p>

戚飞燕目光坦然、一脸痛心地望向戚嫣然：</p>

“是大姐姐说的吗？我不信姐姐会这样污蔑我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戚嫣然眼睑的肌肉跳了跳。</p>

这并不是她熟识的那个戚飞燕。</p>

以前的戚飞燕有父母护着，哥哥疼爱，性情张扬，宁折不弯；</p>

可现在的她像是被什么艳鬼附身了似的，鬼话连篇，透着一股子邪性。</p>

老夫人问：“你没做过对不住你大姐姐的事？”</p>

戚飞燕静静地看着老夫人，也很想这般问他们：你们呢，没做过对不住我的事？</p>

他们不仁在先，反倒对她三堂会审。</p>

哪来的脸？</p>

“没有。”</p>

戚飞燕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，“我说过，戚家不负我我定不负戚家。大姐姐又没对不住我，我为何要害她呢？”</p>

反过来，他们若是对不住她在先，那她报复又有何错？</p>

众人都落入了戚飞燕的话语中，一时无言。</p>

眼看着事情要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揭过去，苏氏岂能甘心，顶着满脸血痕冲上来道：</p>

“你现在不害你姐姐，谁能保证你将来不害她？我女儿金尊玉贵地养大，可不能随便给人做妾室。”</p>

她仰着下巴看着戚飞燕：“这样吧，你把皇室给你的聘礼分一半给嫣然，并写下切结书，日后哪怕你做了三皇子正室，也要与你大姐姐平起平坐，不得欺负她。”</p>

看着苏氏理直气壮的样子，戚飞燕差点脱口而出一句：凭什么？</p>

只是和这种不知廉耻的人，讲道理无疑对牛弹琴。</p>

白费口舌罢了。</p>

她懒得浪费自己的唾沫星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