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身边的宫女里头，只有我能勉强入得了皇帝的眼，所以你打算把我推出去，来给你自己争取一个重新掌控后宫的机会？”夜寒烟冷笑一声，不客气地问道。</p>

“是。这样对你我都好。”皇后咬了咬牙，硬着心肠说道。</p>

夜寒烟忍无可忍，霍然坐起身来，冷笑道：“对你我都好？我昭德皇朝的儿女，岂能受杀父仇人之辱？你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吗？”</p>

“小烟，求死容易，但命只有一条，不是让你用来作意气之争的。昭德皇朝的儿女自然不怕死，但这宫中死一个小宫女，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，你真的愿意做宫人斜中的一缕无名亡魂吗？”皇后不动声色地问道。</p>

夜寒烟心中烦乱，只觉进退都是错，一时满心迷茫，不知如何是好。</p>

母妃临终之前，确实曾经千叮万嘱，要她无论如何受累受辱都要好好活下去；含英殿的老太监秦忠，更是每次见面都要劝她沉住气，忍人所不能忍！</p>

可是她岂能因此而屈从那个老贼？那老贼对昭德皇朝的折辱，还嫌不够多吗？</p>

而且，她怎能……</p>

“你似乎忘了，你对你的儿子承诺过什么。”夜寒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。这是她唯一的挡箭牌了，如果老贼夫妇连他们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，她该怎么办？</p>

祁诺浔在外迁延许久，至今还没有回来，这真的不是有些人的刻意安排吗？</p>

夜寒烟忽然感觉到后背上生出一种沁骨的凉意。</p>

“浔儿他……”皇后怔忡许久，始终躲闪着夜寒烟的目光，不敢与她正面相对。</p>

夜寒烟心中急得着火一样，只不敢表现出来。皇后此刻的迟疑，让她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，却又隐隐产生了新的担忧。</p>

她为什么要迟疑这样久？她的神情似乎不仅仅是伤感和尴尬，还有种竭力压抑着的痛苦，难道是祁诺浔那边出了什么事吗？</p>

夜寒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沉不住气，只得咬牙忍着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的表情。</p>

只见那老女人长叹一声，继续叹道：“皇帝今儿早上来过昭华殿，本宫已跟他提过你和浔儿的事，可是……”</p>

“可是他置之不理？真可笑，有个这样不要脸面的父亲，二殿下也算得上是前世不修了！”夜寒烟随口讽刺一声，一颗心却渐渐地沉了下去，眼前似乎陷入了诡异的黑暗，只觉混沌永无尽头。</p>

皇后的神情愈发痛苦：“我对不住浔儿，可是皇上是他的父亲，便是浔儿此刻人在这里，也一样无可奈何，只能怨你二人有缘无分罢了。”</p>

“有缘无分？”这四个字让夜寒烟觉得十分可笑，但究竟可笑在何处，她却又说不出来。她只觉得这宫中从皇帝到皇后，甚至包括三皇子祁诺清，似乎所有人都有些不对劲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