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昭华宫呆久了，夜寒烟也渐渐学了些眉高眼低，虽然背地里仍然跟出云公主多有龃龉，但当着皇后的面，却处处谨守宫规，已俨然是一个很能撑得住场面的一等宫女了。</p>

数月以来，皇后待祁诺浔比从前亲近了许多，祁诺浔知道夜寒烟在其中出力不小，心下着实感激。夜寒烟怜他内心孤苦，明里暗里总愿意帮衬他，时间长了，渐觉越发亲近起来。</p>

宫中长日寂寞，便是无事也要生出些事来，何况有人心中衔恨，故意要生些嫌隙出来？</p>

这一日午间，夜寒烟去御膳房取了些点心来，预备着皇后午睡醒来之后要用，谁知路过听香亭畔时，猛然见到亭中坐了个人，待看清正是出云公主，想要躲开时，却已来不及了。</p>

莫云纤早已看见了她，立刻便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：“这不是母后身边的红人、我们的小烟姑娘嘛！半日不见，你的规矩学得越发好了，见到本公主竟然也不行礼，打算躲着走吗？”</p>

夜寒烟万般无奈，只好走上前去，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。莫云纤却只视而不见，冷笑着问道：“大中午间，四下无人，你鬼鬼祟祟出来做什么？在这花园子里约了情郎吗？哥哥去了北番才不过数月，你就等不得了？”</p>

夜寒烟早已习惯了她言语粗俗，知道她是番邦女子，不能理喻，当下只得忍着气，一板一眼地答道：“奴婢照例去御膳房为娘娘取点心，自认并不曾‘鬼鬼祟祟’，何况公主言道‘四下无人’，岂不知您自己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吗？”</p>

莫云纤微微一滞，忽然怒道：“你说本公主不是人？”</p>

夜寒烟夸张地作出个惶恐的表情来，尖声叫道：“奴婢岂敢这样诋毁公主！奴婢并无他意，公主何必如此多心？”</p>

莫云纤素日早知夜寒烟嘴上是不肯吃亏的，知道争执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，竟也能忍得下不与她争闹，只冷冷地道：“你取了什么点心？拿来给本公主尝尝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