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仔细地观察着周老师的脸，看着对方懊悔的神情是如此真挚，似乎发自内心的为当年之事愧疚。</p>

“周老师。”</p>

陈极说道，语速非常快，如连珠弹一样：“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，就当为了罗翰。”</p>

“一：罗翰的死因，是刀伤，还是钝器砸伤？”</p>

周老师立刻回答到：“刀伤。”</p>

“左胸口被插了一刀。”</p>

陈极又问：“二：你看见罗翰在校门口外时，那个小混混是不是在勒索？”</p>

周老师依旧很快地应了一声：“是。”</p>

陈极：“三：你报警了吗？”</p>

周老师：“没有，我感到很愧疚。”</p>

陈极：“四：校门口时，小混混威胁罗翰的时候，手里拿刀了吗？”</p>

周老师：“拿了。”</p>

“就是杀了罗翰的那把刀。”</p>

陈极：“那你为什么不报警？”</p>

周老师：“.......”</p>

周老师：“我记错了，好像没拿刀。”</p>

陈极静静地凝视着周老师。</p>

办公室是如此的安静，屋外灰暗的天光被窗帘所遮挡，周老师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发红。</p>

“罗翰的死因是钝器砸伤，还是窒息而死？”</p>

陈极继续发问，重复了第一个问题，换了种问法。</p>

周老师：“刀伤。”</p>

“左胸口被插了一刀。”</p>

陈极：“校门口外，你看见罗翰的死因是什么？”</p>

周老师：“刀伤。”</p>

“左胸口被插了一刀。</p>

陈极止住了话语。</p>

罗翰的死亡地点在东河体育公园，校门外是周老师声称看见第一次勒索的地点。</p>

那时罗翰还没死。</p>

而且能写出那样悼文的周老师，会温和地告诉罗翰他会长高的周老师，会驱逐疑似社会青年的周老师.....</p>

不会做出，知道学生被勒索，还无动于衷的事。</p>

一旦谈论起罗翰死前的经历，周老师就会被自动触发回答，将凶手引向小混混。</p>

而这其中，最关键的词，就是【罗翰的死因】。</p>

只要问起死因，哪怕问句完全不符合逻辑，答案也只会是：</p>

“刀伤。”</p>

“左胸口被插了一刀。</p>

陈极理清了思路，默默地站了起来，望着面前如同人机一般的周老师，轻声说道：</p>

“周老师。”</p>
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</p>

“罗翰的尸体，是不是只剩一张皮了？”</p>

办公室寂静得如同坟墓一般.....</p>

周老师死机了。</p>

没有回答，就是最好的回答。</p>

陈极重重地叹了声气，知道在这里已经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。</p>

他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，不时看看表。</p>

大约过了一个小时.....</p>

陈极忽然猛地站了起来，手持猴子玩偶，伸手往周老师的眼睛旁边戳去！</p>

一条淡粉色，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绦虫，从周老师的眼里钻了出来。</p>

“啊？”</p>

陈极一怔，他还以为是发丝。</p>

绦虫出来后，便立刻干瘪，似乎失去了活性，被猴子玩偶夹住。</p>

也就在下一秒，周老师咳嗽了几声，悠悠醒转过来，看向面前的陈极时，一脸惊讶：</p>

“你是......？”</p>

“走错了。”陈极轻声说道。</p>

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周老师的眼珠，在眼白的尽头，两根淡粉色的尾巴，飘然游过。</p>

这是曾贵川多年前留的后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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