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辈！”</p>

小伍扶着老头坐下，拿过手帕擦拭掉嘴角的血渍。</p>

老头颤颤巍巍地给自己把脉，淡笑喃喃，“快了。”</p>

“前辈，我送您去医院……”</p>

“不用。”</p>

老头按住小伍，笑呵呵地说着，“几个月前，我就得了病，活不了几天了。”</p>

“前辈？”</p>

小伍很是震惊。</p>

数日前，老头将他医治好，还笑呵呵地砍柴烧火，亲手包了饺子。</p>

当时看起来还很硬朗，怎么突然就……</p>

“我今年八十有三，村里人都说是高寿，也该走了。”</p>

老头面带笑容，眼角的褶皱堆积，慈眉善目。</p>

“前辈，您……，您家人知道吗？”</p>

小伍手足无措。</p>

在古月门多年，见过不少生死，但都是厮杀。</p>

从未见过有人病入膏肓，年迈而终。</p>

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！</p>

“没了，早都没了。”</p>

老头叹了口气，“两年前，家里出了事，十三口人，全被人杀了。”</p>

“杀……，杀了？”小伍大为震惊，“前辈，抱歉，我……，我不是有意提起的。”</p>

“都过去了。”老头淡笑着，顺了顺气，缓和下来后，和小伍讲起了往事。</p>

“我，姓余，多余的余……”</p>

余先生本是云城余家的家主。</p>

余家是中医世家，但到了余先生的儿子那辈，却断了传承。</p>

两个儿子喜爱经商，学医不精，药卖的倒是挺快。</p>

子不教父之过。</p>

余先生一气之下，将两个儿子赶出家门。</p>

两个儿子在外边凑到一起，没有活路，便开始做生意，弄什么房地产开发。</p>

余先生不懂这些，更不想理，只想找个靠谱的学徒，把医术传承下去。</p>

奈何妻子重病，临终前，非要见两个儿子。</p>

余先生让人寻找，两个儿子也没记恨，都回来看望母亲。</p>

十几年不见，两人都成了家，生了娃。</p>

大儿子生个女儿，长得和她妈一样漂亮。</p>

二儿子有两个儿子，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。</p>

余先生心里喜欢，但十年没养过儿子，也不好意思上前。</p>

妻子将家人叫到一起，临终的遗愿，是想让余先生和两个儿子一起生活，有个照应。</p>

余先生满口答应，可安葬好妻子后，跟两个儿子也待不下去，把老家留给儿子，独自搬到不远处的药房去住。</p>

孙子辈的仨孩子不知道当年的事，两个儿子也没提。</p>

隔天小孙子来看望他，这才知道余先生是中医。</p>

小孙子兴致盎然，缠着余先生教他学医。</p>

余先生顿时愣住，这些年他找过不少学徒，医术也没传承下去，可小孙子感兴趣，学得快，用药行针，都十分得当。</p>

余先生心中懊悔，或许，这就是上天的安排。</p>

儿子不爱学医，却给他安排个孙子传承衣钵。</p>

余先生对小孙子很是喜爱，和儿子的关系也渐渐缓和，搬回了家里。</p>

但好景不长。</p>

两年前，余先生外出看病，小孙子当天忙着看医书，没跟他去，他便独自前往。</p>

可就是那天，家里突然来了个凶手，杀了余家全家，不仅是两个儿子家里的七口人，还有旁支的六口。</p>

余先生回来后，看到满院子的尸体，险些一命呜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