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9章</p>

这一个瞎子，是一个瞎子！</p>

以上是一句废话。</p>

但却是一句非常正确的废话。</p>

正是因为这瞎子没有眼睛，所以他看不见此间的一切。</p>

他的眼瞳之中，没有眼前的聚火城，没有聚火山，没有这聚火城之中的所有人的身影。</p>

同时，也没有与所有人的目光交流过。</p>

故而，这瞎子才没有被偷走记忆！</p>

祁乐心中瞬间就想明白了此间的关键。</p>

一念通则百念通。</p>

他忽然就明白了此间的人间魇到底是如何动作的了。</p>

是通过目光来传递的。</p>

凡是和已经被偷走记忆的人，有过目光交流的人，皆是会记忆不断流失。</p>

直至最后，变成一个茫然无措的，仿佛失去了生存目的的行尸走肉！</p>

那么既然想明白了这关键，这座堕落的人间魇那最核心的堕化修行者的所在，便自然而然地可以找到了。</p>

祁乐直接闭上了眼睛，展开了自己的神念。</p>

这段时间以来，他已经把整个聚火城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。</p>

所以，城中居民大概的位置，他早就已经了然于胸。</p>

须臾之间，他便落在了一个老旧的院落之中。</p>

在这院落之中，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子，坐在一堆炭火之前，正在烤着炭火。</p>

祁乐的身影忽然就落在了这院落之间，落在了遍地枯黄的落叶之中。</p>

这瞎了眼的老头子，头上没有一根头发。</p>

光秃秃的头上，布满了刀剑的伤痕。</p>

仿佛他年轻的时候，被很多人用刀剑砍开过脑袋，然后又被人缝合好了一样。</p>

祁乐静静地立在了这老头子的面前。</p>

老头微微向前探出身子，一双枯槁苍老的手，在面前的炭火之中轻轻地拨弄了两下木炭，炭火便烧得更加红火了。</p>

红得发亮。</p>

他干咳了一声，沙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：</p>

“这位道友，是个有能为的，这么多年，你还是第一个发现我存在的修行者……”</p>

祁乐依然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头。</p>

这老头又从他的身后取了一个木凳子递向了祁乐。</p>

祁乐接了过来，坐在了对方的面前，双手放在炭火之上，烤起了火来。</p>

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死死落在这老头子瞎了的双眼之上。</p>

他上下地打量着对方。</p>

这老头子似乎是察觉到了祁乐的打量目光。</p>

他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来。</p>

他摆了摆手说道：“你不要怀疑，我的眼睛确实是瞎了的。</p>

“但是，这座聚火城所有人都是我的眼睛，每一个人的目之所及，都是我的目之所及。”</p>

祁乐冷冷地说道：“你眼下到底是人，还是一道功法？</p>

“为什么你的神志如此清醒？</p>

“你既然如此神志清醒，你干嘛要窃取别人的记忆呢？”</p>

这老头子嘻嘻地笑着，他说道：</p>

“既已堕化，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。</p>

“而且你不觉得，坐在这篝火之前，看着这人间众人脑海之中的记忆，就像是在看着一出出戏剧一样。</p>

“这是多么令人开心，令人身心愉悦的啊！”</p>

祁乐站了起来，手中已经翻出了岁月刀。</p>

岁月刀锋利的刀刃架在了这老者的脖子之上。</p>

这老者立刻就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寒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