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……水……”</p>

头很疼，胸口很疼，浑身上下都很疼。</p>

程雨烟呢喃了两声，用尽力气才勉强撑开了眼皮。</p>

入眼之处，是一间陌生而熟悉的房间，墙壁上有她最喜欢的紫罗兰图案，天花板上，还有用led灯做出来的璀璨群星。</p>

这一幕让她整个人都开始恍惚。</p>

不过片刻之后，一些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她的脑海。</p>

她……不是死了吗？</p>

在梁家家主的寿宴上，她被一根冰锥当胸刺了个对穿。</p>

她流了好多血，身体越来越冷，眼睛看到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，最后完全沦入了黑暗。</p>

再然后，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，好像飘起来了一样……</p>

难道自己没有下地狱而是上了天堂？</p>

所以才会在这样一个房间里醒来吗？</p>

可是……自己的身子那么肮脏，怎么可能会上天堂呢？</p>

有什么东西从旁边伸过来顶到了她的嘴上。</p>

程雨烟下意识的感觉了一下……那触感，好像是一根吸管。</p>

“喝吧，不过要慢一点，千万不要呛到。”</p>

床边传来的声音同样陌生而又熟悉。</p>

程雨烟诧异的转头看去，却见楚悠然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插着吸管的水杯。</p>

“你……你也死了吗？”</p>

程雨烟有点难过的问道。</p>

她不知道梁家布了多大的局，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，梁家就是奔着弄死秦小春去的。</p>

包括秦小春身边的人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</p>

“我说，你还真是死糊涂了。要是我们都死了，凭什么我坐着你躺着？而且你胸口还缠着纱布。这合理吗？”</p>

“纱……纱布？”</p>

直到此时，程雨烟才发现自己胸口缠着好多染血的纱布。</p>

“我……我没……”</p>

“啊对对对，你没死。不过我说你这娘们是真不厚道啊。”</p>

“在宴会上突然跑出来跟我抢男人就罢了，还说的那么煽情，我都快以为是真的了。”</p>

楚悠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，却还是用一张沾了水的纸巾帮程雨烟擦了一下干裂的嘴巴。</p>

“对不起……我……我只是想活着。他们给我的剧本就是那样的……”</p>

虽然程雨烟在极力克制，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。</p>

“悠然你知道吗？我没办法……”</p>

“我不像你有个好家世，我想要什么都只能自己去拼。”</p>

“主播这行不好做，为了赚那些臭男人的钱，我只能忍着恶心陪他们睡。”</p>

“我也不知道从谁身上染的脏病。我才二十多岁，还不想死。”</p>

“我需要很多很钱，来让自己的身体崩溃的慢一点，我真的没有选择。”</p>

“老四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</p>

程雨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活下来，但是濒死的时候，她是真的很想跟楚悠然道个歉的。</p>

“我不会原谅你的。”</p>

“老四……”</p>

“你没拿我当姐妹。有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？武陵楚家不好找吗？”</p>

“我们姐妹一场，你实话给我说，我能不帮你吗？”</p>

“这房间你还记得吧，当初你来我家玩的时候我特意为你装修的，直到现在都还给你留着。”</p>

“我……我怕你看不起我……”</p>

程雨烟的声音低的好像蚊子哼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