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见他眼如深潭，定定凝视曹阳一会儿：“那么敢问曹大人，曹栋为何如此？”</p>

曹阳沉默，皇帝忍不住道：“说啊！”</p>

“因为……安盛长公主。”曹阳握拳，“因当年长公主小产，曹驸马记恨晏家，故挟私报复，罪该万死——”</p>

他说着猛然转身，对着晏铮深深一拜，“是曹家有负晏家、有负前线十万将士！今日是杀是剐，任凭处置，绝无怨言！”</p>

晏铮闭上眼。</p>

回京以来，昼夜不休，求的不过是一个真相。</p>

如今当真摆在眼前，他居然犹豫了……</p>

脑海中浮起女子忧心的面容，倘若他真的灭了曹家，她应该……会恨他吧？</p>

“曹栋所为，曹家……知情吗？”</p>

“人头担保，绝对不知！”</p>

晏铮睁眼，那双眸子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：“既然如此，一人之过，何至带累全家。”</p>

这话一出，君臣几人喜形于色。</p>

这就是不追究了啊，这安宁侯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？</p>

曹阳呆住，满面羞愧：“可……大将军和世子……”</p>

晏铮眸色瞬戾，眼底浮起猩红之色：“所以臣还要请皇上把曹栋五马分尸，弃之荒野，喂野狗裹腹！其手下之人，但凡牵涉一律凌迟，千刀万剐，祭我父兄！！”</p>

皇帝只想保下曹阳给他干活，大手一挥：“传内阁拟旨，依安宁侯所请！另曹阳有失察之嫌，免大理寺卿和户部尚书之职，暂进内阁待命。楚国公嫡女有功于朝，特封为长乐县主，配享食邑五百户！”</p>

奉天殿外。</p>

尹顺送曹阳出来时，清平郡主已经走了，只有薛贵还站那儿。</p>

众人的目光顿时紧张落到曹阳身上。</p>

他脸色泛白，显还未从方才安宁侯就这么放过他们的震惊中缓过劲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