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麽麽怔了一下，心头已是微微叹息。</p>

果然如林知南所料，这茶是喝不成的。</p>

何麽麽示意一旁的丫鬟收拾地上的残局，很是惋惜地对夏念禾道，“茶杯碎了，就证明你我没有师徒缘分。也罢，你起来吧。”</p>

其实，就算茶杯没碎，她最后也会拒绝收夏念禾这个徒弟。</p>

她来夏家不久，但也隐隐猜到眼前这个姑娘的身世。</p>

若身世清清白白，哪怕只是一个贩夫走卒的女儿，就凭这个心性，她也是很愿意认两人的师徒情分的。</p>

可惜，夏念禾外室您女的身份几乎板上钉钉，她如何肯这样折了自己的名头？</p>

夏姝宁得意地挑挑眉，心里总算是舒坦了。</p>

夏念禾起身，眸子里已经盛满泪水。</p>

她是想敬茶的，可是她好怕。</p>

小小的年纪，她虽然不明白失去了什么，可也知道是很重要的东西。</p>

心里的委屈多得都装不下，随着眼泪不断“啪嗒啪嗒”地溢出。</p>

何麽麽看着严肃，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，又如何硬得起心肠，只能柔声安慰，“好了，不过一杯茶，念姐儿不必放在心上。”</p>

“你们且坐好，我们开始下午的授课。”</p>

夏念禾虽然在哭，可还是乖乖的坐下。</p>

何麽麽看在眼里，又是惋惜的叹气，“今日，我们来学画。”</p>

夏姝宁闻言，心头一喜。</p>

终于不是学规矩了。不是走就是站，她都快累坏了。</p>

学画这种功夫活，夏念禾一个小屁孩拿什么跟她比？</p>

“凡绘画，皆从笔触开始。”何麽麽说着，看向两人，“你们二人随意下笔，我且看看你们的功力。”</p>

夏姝宁毫不犹豫抬笔，画起窗台上放着的一盘茶花来。</p>

反观，夏念禾含着泪的眸子里满是迷茫。</p>

她不懂这些。</p>

何麽麽让丫鬟拿了一个笔筒放在她的桌子上，“你且画这个。”</p>

夏念禾歪了歪头。</p>

她见过娘亲描花样，何麽麽的意思是让她把这个笔筒描下来吗？</p>

夏念禾半知不解地也下了笔。</p>

很快，两人的画便画好了。</p>

何麽麽先看了夏姝宁的画，微微摇头，又拿起夏念禾的话，却有些惊了。</p>

虽然笔触稚嫩，却画得颇具童趣。</p>

这个年纪，画成这样属实难得。</p>

何麽麽不由得点点头。</p>

她将夏念禾的画放到一旁，拿起夏姝宁的画道，“宁姐儿选择茶花确实不错，只是这笔触还需练习。今日，我便从山茶花开始教你……”</p>

她没有多说，夏姝宁却已经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对夏念禾的欣赏，心里的郁气再次升腾。</p>

夏念禾一个外室女，凭什么跟她平起平坐！</p>

何麽麽明明是给她请的教养麽麽！</p>

……</p>

一番教学后，何麽麽让两人重新画画。</p>

这一次，画的还是山茶。</p>

夏姝宁一直心神不宁，对何麽麽将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几句，再画出来的东西自然没有多大长进。</p>

倒是夏念禾对画画一图的确又天赋，略一指导便能看出质的飞跃。</p>

何麽麽收了两人的功课，没有点评，只是让两人回去休息。</p>

同夏念禾说话时，多了分笑意。</p>

夏姝宁看在眼里，气在心上，又一次在清凉亭将夏念禾拦住，不耐烦道，“明日起，你不要来上课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