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陈德正自然知道。</p>

他感到可惜。</p>

“说起来，那人也不过大你几岁，却对字画这些尤为喜爱，还道若是还有你的字画，让我也拿过去给他瞧瞧。”</p>

沈舟一顿，他不傻。</p>

陈掌柜的言外之意，还是想拉线他们认识。</p>

这人若是一直在买他的字画。</p>

他于情于理，到时候也得去见人家一面。</p>

他心下一转。</p>

“那就麻烦掌柜了，那人若是有什么偏好，掌柜的也可与我说说。”</p>

陈德正眼睛蓦地亮了几分。</p>

“好好好。”</p>

沈舟拿了钱，陈掌柜拿了画，大家和和乐乐，都心满意足，剩余的话也不用多说。</p>

两人倒是高高兴兴。</p>

只有沈大谷，直到从书坊出来，整个人还是懵的。</p>

一幅画便卖了四两。</p>

而且听两人的意思，以后还会继续合作......</p>

沈大谷根本不敢再往下想。</p>

沈舟左顾右盼，观察着道路两旁的商铺，以及路上摆的小摊。</p>

之前跟他大哥出来，手上没钱。</p>

这会他口袋是有钱了。</p>

人就这样，有点小钱就想消费消费。</p>

沈舟正在心里列着清单，等想好要买什么东西后，才发觉他爹一直没说话。</p>

他疑惑看过去，便见沈大谷又是眉头紧皱，又是一脸恍惚的。</p>

“爹，你在想画的事？”</p>

沈大谷回过神，闻言，叹了口气。</p>

“舟子啊，爹这心怎么就那么不安呢？”</p>

沈舟笑了笑，“爹可是觉得四两一幅画太贵了？”</p>

沈大谷不懂这些。</p>

但陈掌柜说了。</p>

若是遇到懂得欣赏的人，那这画也是能卖出上千两的。</p>

可他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虚影，仿佛明日醒来，这一切都是假的。</p>

他一年从头忙到尾，年底能存下点钱都是好的。</p>

可沈舟一幅画，便抵了他差不多半年赚的。</p>

这怎么不让沈大谷觉得虚幻。</p>

他嗫嚅着开口。</p>

“爹不是觉得贵，就是觉得有点缥缈，怕眼前一切都是梦。”</p>

“梦？”</p>

沈舟伸手，使劲一掐。</p>

“嘶！”</p>

沈大谷皱眉，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泛痛的手臂，“你突然掐我作甚？”</p>

沈舟默默收回手，轻咳了下，有些不好意思。</p>

“不是爹你说怕是梦吗？”</p>

“这回能感觉到真实了吧？”</p>

沈大谷抬眼瞥了下沈舟，“感受到了。”</p>

沈舟知道沈大谷觉得不确定的地方在哪里。</p>

他从怀里拿出荷包，一边递过去，一边解释。</p>

“爹，你别想太多了，这画能卖得这么高除了运气之外，还有别的原因。”</p>

“之后的画，怕是到不了那么高价了。”</p>

“我知道。”</p>

沈大谷听到说卖不了那么高价，心里的石头倒是落了下来。</p>

如果钱这么容易得，他怕日后沈舟好高骛远。</p>

不肯好好读书了。</p>

松了口气的同时，他的目光落在沈舟伸过来的手上。</p>

他顿了顿，道：“不用给我，你自己收好就成。”</p>

沈舟一听，乐呵呵地收回手，“爹你真好，我一会想去买些东西回来。”</p>

“......”</p>

沈大谷伸手，一下把沈舟手上的荷包抢了过来。</p>

“算了，还是爹给你收着吧，等你还完债再说，感觉放你手上留不住。”</p>

“...爹，我就花一点点。”</p>

沈舟伸出小拇指示意一点点有多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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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