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的餐送上来了。</p>

傅予蜃给俞芷衿夹了一块鱼肉。</p>

“怕什么，你顾氏没律师？”</p>

“有是有，但我身边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，”俞芷衿还是犹犹豫豫地，“平时的事也就算了，但有殷姗掺和了，心里就总不踏实……”</p>

“你觉得你适合做你现在的位置吗？”冷不丁的，傅予蜃打断了俞芷衿。</p>

“啊，我……”俞芷衿仿佛呆住了。</p>

她看着眼前的傅予蜃，他的眼神里透着审视的冷光，那里面，有她熟悉的一份鄙夷。</p>

“做不好就回家，把位置让给能做的人。”他又给俞芷衿舀了一只手打鱼丸，“安心当你的大小姐。”</p>

俞芷衿慢条斯理地咬着先前的那块鱼肉。</p>

“我会努力的……”</p>

“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可以成功，俞芷衿，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能力。”傅予蜃的声调里都透着一股令人寒心的冷气。</p>

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。</p>

但他凭什么就这么轻视她。</p>

一如上辈子……</p>

【认清你自己。】</p>

是前世傅予蜃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</p>

俞芷衿，你认清你自己，你配做我的女人吗？</p>

俞芷衿，你认清你自己，你有资格教养孩子吗？</p>

认清你自己，你是什么样下作的烂货……</p>

认清你自己……</p>

……</p>

俞芷衿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鱼肉。</p>

“我吃好了。”她起身，不等傅予蜃说起来，就走到他身边，弯腰，在他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。</p>

傅予蜃抓住她的手，她灵巧地缩了回去。</p>

“不要，我刚吃了鱼，有点腥。”她找了一个绝佳的借口躲避他的索求，“给你炖的汤你记得要喝，明天我陪你去换药，好吗？”</p>

傅予蜃近距离端详俞芷衿。</p>

她眼底里没有半点的不愉快与别扭，有的只是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澄澈，还有些许竭力掩藏的柔情。</p>

“好。”</p>

他松开了手。</p>

她最好是表里如一。</p>

……</p>

何涟惠来收拾碗筷的时候，傅予蜃已经放好了最后一块印泥。</p>

何涟惠看了他好几秒，压下对傅予蜃气场的恐惧，鼓起勇气开口：“傅少，需要我帮你清理桌面吗？”</p>

傅予蜃看过来，眼神平静得没有情绪，也没有何涟惠这个人。</p>

但何涟惠心快得都要跳出来了。</p>

“傅少，”她声音都在发抖，“我可以帮你整理办公室的其他地方……”</p>

他可能确实对女色不感兴趣。</p>

她每天都来这里，但傅予蜃从没多看过她一眼。</p>

但不管怎么说，她是他在这个公司里，唯一关心过的女人。</p>

偌大的公司，那么多女员工，为什么他就独独问她哪里不舒服，问她吃的是什么药？</p>

前台的小姐妹们都对她羡慕得不行。</p>

她们天天都追着她问有没有在傅予蜃办公室里发生什么奇遇。</p>

她嘴上说着没有，但神情语气里其实都在暗示事情并不那么简单……</p>

不管怎么样，她也是在这个公司里，可以离他最近的女人。</p>

否则的话，为什么她每天来收拾东西，他从来也没赶她走过。</p>

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</p>

傅予蜃终于开口：“不需要。”</p>

简简单单三个字。</p>

何涟惠就算再心存幻想，也听出了他的漠然与轻视。</p>

她还想要再说点什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