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药不答，反问李珺，“以你这个姑姑的目光来看，哪个皇子是合适人选，虽说皇上不立太子，我们背后说说也无妨吧，左右将来谁当主子都不干我们的事。”</p>

“要我瞧着，倒是李瑞和李仁这两个孩子最好，李瑞聪慧过人，老师说他出口成章，读书过目不忘。”</p>

“只是瘦弱了些，听说容妃常为他告假，稍有不适便在家中调养。”</p>

“那孩子可是大皇子，我朝有立嫡立长，其次才是立贤之说，慎儿我向来不喜欢，看人时眼睛溜溜乱转，不像君子。”</p>

“可惜，我对这个皇上弟弟不敢像对我父皇那样畅所欲言。皇后身居凤位，按说是我弟媳，可我们毕竟是皇家不是普通人家，我不敢乱说弟媳坏话。我瞧她是个阴鸷之人，爱在背后做功夫的。”</p>

李珺对皇后的印象和凤药一样。</p>

不过凤药更不方便评价，皇后是后宫之主，也是她的主子。</p>

“现下皇上对你夫妻二人还是信任的。”凤药说，李珺也认同。</p>

中央军的防务没给任何一个武官。</p>

曹家与徐国公家，出了许多有为将领，徐家为皇上戍边多年，战功赫赫。</p>

中央军权，原给了常宗道制台，后容妃产子便调任他职，中央五路军全部给了归山。</p>

“你想一想，为什么皇上在容妃产子后调走常大人？”公主问。</p>

她没等凤药回答就顺着思路说下去，“后宫有皇子的妃嫔，皇上不想让其母家接手兵权……”</p>

“容妃的儿子若将来想夺取，自己外祖手握中央军何其容易。”李珺说。</p>

她目光闪烁望着凤药，“曹贵妃……”</p>

凤药很是佩服李珺的敏锐，点点头，“曹家一门都是武将，李嘉……”</p>

李珺点头，“李嘉没有继位的可能。”</p>

“皇上心意偏向李慎。”凤药头一次表达了自己对立太子一事的看法。</p>

她不肯站队皇后，但心中很清楚皇上的想法。</p>

皇上对皇后一直心存愧疚。</p>

金项圈事件，只有凤药、玉郎、和皇上本人知道。</p>

整件事出来，青鸾死于非命，皇后被废除加禁足，太师一党连根从朝中铲除，才得以开始推行科举改革。</p>

凤药了解李瑕为人，他为了振兴大周，必须剪除朋党，所以不得不对皇后下手。</p>

但他内心并不情愿以阴谋得胜。</p>

所以太师一倒，他便复了皇后之位。</p>

李慎出生后，他更是宽待皇后。凤药被贬，虽得曹元心相助想复内侍司勤之位，却一直没成功，也有皇后的原因。</p>

…………</p>

随着年纪增长，皇上心机更加难猜，连凤药也只揣摩到一部分。</p>

还是因为上次皇上对青鸾的愧疚而推测出来的。</p>

皇上心中偏向皇后的李慎，却被凤药偶然间证实过。</p>

贞淑，是皇后闺名。</p>

凤药亲见过皇上独自一人时，写下“皇后贞淑”“皇子李慎”字样。</p>

“皇”字上面涂抹过，盖住了原来的“太”字。</p>

那张纸她只瞥见过一眼，就被烧掉了。</p>

她暗自心惊，李慎若被立为太子，最危险的当属自己和李仁。</p>

皇后对青鸾的恨意从未消减，太师一家遭到灭顶之灾，都由青鸾而起。</p>

一个小小青鸾为起因，剪除了太师，废黜了皇后。</p>

皇后一旦得势，必定头一个和李仁过不去。</p>

连带着自己，都不会有好下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