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口若有若无地指着大兵，这个曾经的杀手此刻却像只落入陷阱的困兽。</p>

大兵的目光透过车窗，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。</p>

他内心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和悔恨，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命运，而是因为自己的轻敌。</p>

他太了解这种场面了，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，自己会从狩猎者变成猎物。</p>

副驾驶上的金全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。</p>

比起大兵的冷静，他显得慌乱了许多。</p>

这个习惯跟随他人的小弟，此刻才真正意识到，自己或许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。</p>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的皮革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生的希望。</p>

狄明专注地开着车，手中的方向盘纹丝不动。</p>

山脚下，出租车停稳。</p>

四个人影先后走下车，夜风中带着山林特有的腥凉。</p>

狄明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把铁锹，打开手电筒，惨白的光束在漆黑的山路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界限。</p>

大兵和金全友被迫走在前面。</p>

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审判，但大兵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。</p>

这是一个杀手的尊严，哪怕在生命的最后时刻，也要保持着某种体面。</p>

金全友则明显脚步踉跄，他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，时不时回头看向杨鸣，却只能对上那双平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。</p>

山路愈发幽深，手电筒的光芒像一把锋利的刀，劈开了浓重的夜色。</p>

不知道为什么，大兵脑海中忽然闪烁出曾经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面孔。</p>

他苦笑着想，也许这就是报应。</p>

金全友在他身边发出细微的抽泣声，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。</p>

杨鸣的脚步声从容不迫，仿佛在走一段早已预设好的路程。</p>

来到一处空地，狄明将两把铁锹重重地丢在地上。</p>

“挖吧。”他简短地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