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的光线昏暗，只有电视机屏幕投射出的蓝光。</p>

大毛懒散地靠在床头，手中的遥控器随意地对着电视机。</p>

《哪吒闹海》的画面在屏幕上跳动，这部充满东方神话色彩的动画片，在这个异国他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。</p>

花鸡坐在靠窗的破旧椅子上，手中的黑星手枪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</p>

他机械地重复着保养枪支的动作，抽出弹匣，擦拭子弹，再装回去。</p>

这种近乎强迫症般的重复动作，仿佛成了他在流亡生活中唯一能够掌控的事物。</p>

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娴熟，仿佛已经在这个房间里重复了成百上千遍。</p>

六点半，走廊传来脚步声。</p>

花鸡敏捷地将手枪塞进腰间。</p>

门开了，严学奇提着几个快餐盒走进来。</p>

“吃饭了。”</p>

花鸡默默地收拾桌子，大毛关掉了电视。</p>

三个人很快围坐在狭小的方桌前，开始了一天中唯一的团聚时刻。</p>

“金子出手了吗？”大毛一边扒饭一边问道，语气中带着对经济来源的关切。</p>

严学奇点头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行卡。</p>

他仔细地挑出四张，分给两人各两张：“省着点花，这边不好搞钱。最近一两个月都安分点。”</p>

“嗯，好。”大毛应声，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生存资源。</p>

“对了，”严学奇突然想起什么，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花鸡，“杨鸣结婚了。”</p>

这个消息并未在花鸡脸上激起任何波澜。</p>

早在杨鸣婚礼前几天，孙巧的电话就已经告诉了他这个消息。</p>

他还记得电话那头孙巧的啜泣声，为沈沫打抱不平，痛骂杨鸣的背叛。</p>

但花鸡比任何人都清楚，在纳市那个权力的旋涡中，杨鸣和张静的婚姻，必定是张志强的阳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