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不是这样的，你们别信。”沈老夫人喘着粗气叫嚣。</p>

一旁为她处理伤口的大夫直嚷着让老夫人别激动。</p>

沈知州心累地厉声喝止：“娘，你不想死就先别说话。”</p>

沈老夫人没有再大声嚷嚷，但嘴里一直小声念叨说“不是”和“别信”。</p>

乔若安脑子已经快转不动，她想了想，又压低声音提到：“孟惊鸿的事也是贵妃做的。她很精明，可能会把证据和罪责都推给孟家和乔家。”</p>

她自然不会说其实是她逼着贵妃应下科举舞弊之事。甚至也不敢大声说，毕竟会让乔家死得更惨。</p>

“还有什么？”沈知州问得很平静。</p>

乔若安有些诧异他竟然对科举舞弊之事没什么反应。可又觉得合理，他兴许早有猜测。</p>

她有气无力地喃喃道：“还有很多。你去查，一定要好好查。”乔若安知道的不算多，可她们一定干了不少缺德事。</p>

她最后目光已经开始涣散，转眼看向身旁的沈寒川，手指动了动，仿佛想要再摸摸他的头：</p>

“沈知州，你放过寒川吧。他什么都不知道，一直当你是他的爹。放过他吧……”</p>

最后声音越来越小。</p>

只见她努力睁着眼，嘴唇微微颤动。仿佛还有很多话想说，却发不出声。</p>

眼角滑落一滴泪，断了气。</p>

一时间场面异常安静。除了沈老夫人在嚷嚷，只剩下沈念初姐弟楚楚可怜地叫着爹娘的哭声。</p>

听着很可怜，快让人生出几分不忍。</p>

不知道爹和祖母会不会不忍心，反正沈鸢内心毫无感觉，她也想哭。</p>

于是沈鸢突然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：“原来贵妃姑母和祖母不止看不起娘，还要杀她。我差点就不能出生了。娘辛苦养大我，还要躲过追杀。她身体不好，三十多岁就病逝。”</p>

老夫人原本已经被大夫处理好伤口，丫鬟婆子正要扶着她回去休息。</p>

沈鸢这一哭硬是让她强撑着精神，面色惨败地说几句：“知州，你别怨我，我是为了……”</p>

“我知道，你都是为了沈家好。没事，你去歇着吧。”</p>

沈知州没有看她，只摆摆手，没有发怒的意思，但声音透着十足的心累和厌倦。</p>

“行了，都别哭了。时辰已晚，各自回屋去吧。”</p>

他随即吩咐人将这里收拾好。命人第二天一早将乔若安的尸体和沈寒川送回乔将军府上。</p>

他会修书一封，一道送过去。</p>

然后又对沈念初说：“以后跟着他们母子回将军府还是继续留在侯府，由你自己决定。”</p>

沈念初顿时眼泪又汹涌而出，跪着不肯动，被丫鬟婆子强行拽走。</p>

乔若安最后在求沈知州放过沈寒川的时候，甚至都没有看着他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