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家的人浑身一震,马仲春的儿子紧紧的攥紧了拳头。</p>
“男婴,约莫九个月大,估计是被藏起来了。”</p>
一名比王学洲大几岁的少年看着他怒吼:“我们家所有人都在这里,你这是故意找事!”</p>
王学洲看了他一眼:“哦,马仲春之子,马亭林,年十八,一年前成亲,九个月前你夫人诞下一子,马仲春身为爷爷对这个嫡子长孙十分喜爱,三个月前,他却突然将这个长孙报了病亡。”</p>
“而你奶嬷嬷家的儿子却在回了一趟老家后,接回了一名自己养在乡下的儿子,说是八个月大。”</p>
马亭林浑身发冷。</p>
这个人···这个人简直可怕。</p>
周明礼一个眼神过去,立刻就有锦衣卫的人去拿人。</p>
没多久,一个男婴就被抱了过来。</p>
一见面,马亭林的夫人再也控制不住了,扑过去就要把锦衣卫手中的孩子接过来。</p>
马亭林双目含泪,指着王学洲怒斥:“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辣,就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!”</p>
王学洲朝着婴儿走过去,马亭林的夫人尖叫:“不要!不要!求求你们,放过孩子吧!他什么都不知道!他只是一个孩子啊!”</p>
那个男婴估计是感受到气氛的不同,突然也放开嗓子哭了起来。</p>
锦衣卫的人杀人可以,但哄孩子····郑启卡着婴儿腋下威胁道:“闭嘴!不准哭!”</p>
“哇!!!!!”</p>
孩子哭的更大声了。</p>
王学洲抱起孩子,在那夫人惊恐的眼神中,递给了她。</p>
马亭林和他的夫人两人手忙脚乱的去哄孩子。</p>
王学洲冷嘲:“孩子无辜?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,乃是上好的丝绸,就这么一件衣服,普通人家不吃不喝一年都攒不到银子买上这么一件!”</p>
“你们吃的喝的用的,哪样不是用的脏钱?死的那些人不无辜吗?没有孩子吗?呵!”</p>
王学洲不再看他们:“禀告两位大人,人员已到齐,可即刻押入天牢,等核对完毕,名单便会送至天牢。”</p>
周明礼起身:“郑千户,他们就由你将人送至天牢候审!”</p>
郑启面色一肃:“是!”</p>
一群人被锦衣卫推着拖着往外走去,龚延凑到王学洲身边,诧异的打量他一眼:“小子,你怎么对马家了解的这么清楚?”</p>
“多亏了大人的福,下官自进户部开始,一直兢兢业业,刚到户部司的一个月一直在看账册、田赋、人户等等,属下就是从东安县的那个小村子每年都报死亡开始,察觉出异样,这才开始不断的查找相关资料,又让护卫去探查,这才察觉出不对来。”</p>
“而马家也是因为臣观察过他们的衣食住行,马夫人每次出门,身上至少要换四件衣服,款式和颜色一样,但身上的布料纹路和刺绣却各有不同,而每一件都造价不菲,光衣服每日都要花费上百两,更别提其他。”</p>
“可下官核对了马家的田赋和资产后,发现并不对等,这才察觉出异常,于是就对马家做了更详细的调查,这才查出马家的田产和人户全都造了假。”</p>
这一切也源于他对马家够上心,这才能敏锐的发觉出马家的异常之处,又凑巧他是一口气熟悉了几年的账册,这才能察觉出账册有异。</p>
东安县的县令做事也算谨慎了,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来一点点销户,没有引起丝毫的异常。</p>
按理来说,这些东西不可能有人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,且连续几年都记得那个小村子死了人。</p>
毕竟当官也挺忙的,无关紧要的事情谁会一直记得?</p>
可偏偏就碰上了王学洲,他几年的账本一起看,一下子就觉得奇怪,一个村子怎么年年都有男女老少出意外的?</p>
他就请周明礼去查了一下,这一下子拔出萝卜带出泥,马老爷就浮出水了。</p>
龚延听到后,离王学洲远了一些,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躲闪。</p>
这小子,有些可怕。</p>
户部司的账册那么多,各种各样的都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