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眨了眨眼，神情怔忪地回过头。</p>

夜色清幽，风声呼啸，伴随一阵清冽的梅香。</p>

抬步进来的青年穿一身雪色缂丝鹤纹织金大袖袍，轻纱罩衣，衬得肤色如松林间的一捧雪，眉眼清冷，当真是个玉质金相般的神仙人物。</p>

崔窈宁怔住，喃喃出声：“裴…裴行之？”</p>

少女用力地眨眼，好似在确认是否是幻觉。</p>

一眼两眼三眼。</p>

面前的青年始终没有消散。</p>

好…好像不是错觉？</p>

少女吃惊地张大了嘴，一时失言。</p>

这样孩子气的动作令对面的青年轻笑了声。</p>

他走到她面前，轻轻唤了声：“九娘。”</p>

铺天盖地的梅香袭来，无端令人置身深冬，好似只有这样凛冽森寒的天气才能闻到梅香。</p>

崔窈宁回过神，眼里流露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欢喜，有点埋怨又有点高兴，“你怎么来了呀？”</p>

裴宴书说，是圣上派他过来看着齐王。</p>

当今派了齐王过来，没多久就后悔了，这个儿子有多跳脱他心里清楚，生怕他搞砸了事情。</p>

另选了人过来。</p>

裴宴书争取到了这个机会。</p>

当今想到那个崔九娘回了洛阳，见他行为，忍不住半开笑着道：“行之怕不是想她了？”</p>

裴宴书眉目平静，应了句是。</p>

回答的时候仍然是从前那样古井不波的语气。</p>

当今圣上听得一怔，好半天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，怔了下后又笑起来，笑他真是年少慕艾。</p>

他边笑边催他别忘了正事。</p>

裴宴书看得清楚，圣上的眼里仍是不以为然。</p>

看。</p>

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傲慢，不肯低头瞧一瞧真相，即便他说了真话，也没几个人会相信。</p>

他们迟早会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。</p>

裴宴书平声回了句是，连夜骑马奔赴了洛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