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宴书定定地看着她。</p>

她笑起来时又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模样，明媚又快活，纵然阴郁低沉的天光也没法压住半分。</p>

可他分明还是从中觉出几分遗憾。</p>

他忽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那只纸鸢。</p>

怎么办。</p>

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护住那只纸鸢。</p>

尽管他应该高兴她这么珍视他送的东西。</p>

可这一刻裴宴书心里只有后悔。</p>

沉默了许久，他低低说了声：“好。”</p>

这场大雨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歇，抱琴和桃霜提着灯笼过来寻他们。</p>

一人提着灯，另一人抱了条雪白的狐绒披风。</p>

风雨过后，料峭春寒更甚几分。</p>

崔窈宁由着她们伺候着换上披风，用手拢了拢，暖意涌上来后，方才察觉出身体的冰凉。</p>

她大半张脸都埋在狐绒里，只露出清亮明媚的眼，出了亭子，她偏头望他一眼，“明日见？”</p>

不是什么约定的时间。</p>

只是想见而已。</p>

裴宴书微怔，很快应下：“好。”</p>

回程比来时更快。</p>

崔窈宁前脚刚回崔府，后脚外面又开始下雨，好在这会儿没了方才狂风骤雨的气势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，就连吹来的风都分外柔和。</p>

回了院子里，抱琴唤人备水。</p>

沐浴完，崔窈宁换了身轻薄的寝衣，杏雨和桃霜各跪坐在一侧，捧着帕子给她擦干头发。</p>

案桌旁放了几碟果干点心，是时下最时兴的小吃，崔窈宁瞧着新鲜，随手捏了几颗吃。</p>

抱琴掀了帘子进来，将几枝新鲜的桃花插进瓶内，而后近前低声说：“裴姨娘下午过世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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