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，他想了下自己又反悔了，“算了，你还是别记得了，我好像没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，我不想你日后，想起我时全是不好的记忆。”</p>

“此次回去后我会去参军，不论生死，郑家的男儿都该待在战场上，九娘，日后你若是听到边疆有个叫郑青陵的小将军，那便是我了。”</p>

“我想那时候我应当学会了怎么做个有用之人。”</p>

郑青陵看着少女明媚的眼，想说那时候我应该明白该怎么样做一个不被善心裹挟的郑青陵。</p>

可想了想又没说，何必让她再徒增烦恼呢。</p>

她过得遂心如意就够了。</p>

那些对她的惦念、喜欢，他自己藏于心底就好，不必再让第二个人知道。</p>

至于娶妻，他没想过。</p>

九娘说得对，他太容易被善心裹挟，或许对其他人而言那是少年侠气，是可对他的妻子来说却是痛苦的，他不想重复她口中那样的老路。</p>

他这样的人娶妻也是耽误人家。</p>

再说吧。</p>

郑青陵问她：“你定下相看人选了吗？”</p>

少女点点头，大大方方地回他：“定下了。”</p>

尽管已经有过预料，心头却仍是有些疼痛。</p>

郑青陵紧了紧袖袍下的拳头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来风轻云淡，“是那日那位小公爷吗？”</p>

崔窈宁说是。</p>

“裴钰的哥哥？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郑青陵默了两秒，自嘲地笑了笑说：“他那样的身份配你正好，不过你若是真的确定选他，还是要调查下，别又闹出我这样的笑话来。”</p>

他说的是崔秀秀离间他们一事。</p>

崔窈宁想说裴宴书不会这样，可见着郑青陵的神色，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，只点头应了下。</p>

郑青陵又接着叮嘱她：“长安那边的气候也好，我记得你身子骨不好，那边气候养人，与洛阳相差无几，你去了应当也能很快适应。”</p>

他好似真成了温和的哥哥，细心叮嘱妹妹。</p>

崔窈宁沉默听着。</p>

郑青陵说了会儿也停下来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好像耽误了你很久时间，抱歉九娘。”</p>

他轻舒了口气，凝着她郑重地说：“我祝你选个称心如意的夫君，也祝你日后事事遂心。”</p>

崔窈宁听出他话里的真心，道了声谢方才说：“也祝你披坚执锐，勇冠三军。”</p>

郑青陵神采飞扬的笑起来，说了声好，又催促她去找崔婉，说她一个人在那定是等得急了。</p>

崔窈宁失笑，和他道别然后走向崔婉。</p>

郑青陵目送着少女的身影走远，直到看不到她，方才转身往前厅走，和她截然相反的方向。</p>

这一次，他没再回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