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认出那是祖母身边的管事嬷嬷。</p>

管事嬷嬷笑着指引：“六姑娘，老夫人有请。”</p>

崔秀秀身子下意识地一颤，强作镇定地问：“不知嬷嬷可清楚祖母寻我什么事？”</p>

“老奴不知。”管事嬷嬷笑了笑，客气地说：“六姑娘若是想知道的话，去了便知。”</p>

崔秀秀没法，只得跟着她去。</p>

直到现在，方才四更天，夜色浓郁，万籁俱寂，除了脚步声外，就连一丝鸟雀虫鸣也没有。</p>

崔秀秀心头发怵，胡思乱想着到了寿安堂。</p>

崔老夫人也似乎才起没多久，懒懒地倚在榻上，身上只薄薄披了层外衣，鬓发松散，苍老的面容映着橘黄的烛火，显出几分诡谲。</p>

崔秀秀头一回见这样的祖母，心头乱得厉害，顾不得胡思乱想，行了个礼请安。</p>

崔老夫人没让她起来，居高临下地俯视她，喝声问：“裴姨娘孩子没了的事你可知道？”</p>

崔秀秀攥紧掌心，伏在地上说知道。</p>

崔老夫人轻叩桌面，意味不明地问：“听你院里侍奉的人说，在此之前，你和裴姨娘吵架了？”</p>

崔秀秀心头一惊，又想到如果祖母知道什么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，松了口气，老实说道：“是我不懂事，和姨娘因为一些事发生争执。”</p>

崔老夫人似乎也没想过会是她导致的孩子没了，淡声说：“她虽然是姨娘，可毕竟是你生母，与长辈顶撞这是大不孝，待你病好后，去祠堂给裴姨娘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抄个经吧。”</p>

“这两日家中有贵客，你就不要出来了。”</p>

崔秀秀没忍住问：“不知贵客是？”</p>

崔老夫人仿若没察觉到她的失态，淡声说：“九娘挑的相看人选，小公爷裴宴书。”</p>

崔秀秀攥紧了手指，应了声退出去。</p>

崔老夫人眯着眼瞧她的背影，偏头和管事嬷嬷说：“我倒要看看，她这两日能作什么妖。”</p>

崔誉昨夜在胡姨娘处歇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