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，郑青陵心头涌上一股无力之感。</p>

他喜欢她，他很肯定。</p>

所以才会在得知她的真面目后，那么失态。</p>

大概因为他心中美好的那个九娘被毁掉了。</p>

郑青陵鬼使神差地想起在白马寺抽的那个签。</p>

下下之签。</p>

都说白马寺的灵签极准，他那时不信，只当是手气不好，又听九娘安慰，渐渐放下来。</p>

如今却又忍不住想起。</p>

大概那时候，他与九娘的缘分早已经定下。</p>

有缘无分。</p>

*</p>

崔窈宁睡醒时，已经是申时。</p>

抱琴边掀起帷幔，边说：“郑公子和六姑娘已经等您许久了。”</p>

崔窈宁有片刻怔愣，很快恢复寻常，打了个哈欠，掀开锦被下床，“他们来做什么？”</p>

抱琴打了盆水过来，浸湿锦帕，伺.候她梳洗。</p>

“奴婢不知。”</p>

崔窈宁半开玩笑似的说：“总不能来求我成全他们吧？”</p>

抱琴隔着镜面瞧她，见她脸上除了几分刚睡醒时的娇憨，再无其他，便知她真的放下了。</p>

她松口气说：“就算他们想，只怕郑家不肯。”</p>

同为五姓七望。</p>

郑青陵身为长房嫡子，娶个庶女为妻怕是要贻笑大方。</p>

就算是清河崔氏的庶女，也不行。</p>

崔窈宁认同点头。</p>

梳洗完，她简单换了身衣裳过去。</p>

桌上的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，点心上了一盘又一盘。</p>

郑青陵快要等得不耐时，丫鬟过来说：“姑娘醒了，稍后梳洗一番便过来。”</p>

他心中的躁意顷刻间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忐忑。</p>

好奇怪。</p>

分明他来寻她问事情，紧张的却是他。</p>

没这样的道理。</p>

郑青陵在心中安慰自己，很快心情平复下来。</p>

没过一会儿，门外传来缓慢地步声。</p>

“姑娘。”</p>

门被人推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