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钰身子僵住，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</p>

裴钰从未想过再见崔窈宁会是这样的场面。</p>

陌生、冷淡。</p>

他甚至觉得一切是个梦。</p>

一个残忍无比的梦。</p>

他侥幸的想，兴许只要睁开眼，那个骄纵又可爱的崔窈宁又会回来呢？</p>

她会告诉他，刚才是逗着他玩的，他不会真信了吧？</p>

也许呢。</p>

裴钰攥紧了掌心，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也丝毫不觉得痛，期盼着想象中的一幕出现。</p>

“世兄。”少女终于出声。</p>

裴钰紧紧地盯着她。</p>

崔窈宁抬眼望了下天边积攒的阴云，眉头微微蹙了起来，沉声说道：“估摸着要下雨了，世兄若没有吩咐的话，九娘就先去前院了。”</p>

裴钰循着她的视线望向檐外。</p>

天边不知何时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阴云，瞧着便知有一场大雨要下，早上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，这会子的功夫又变天了。</p>

这阴晴不定的天就像崔窈宁一样。</p>

多变，又捉摸不透。</p>

“窈…”裴钰收回视线，刚喊出口，又记起她身边婢女的话，咽了回去，话音一转温声询问：“九娘如果不介意的话，一同前去可好？”</p>

崔窈宁微微颔首，神情平静。</p>

她不介意这点，倒不是因为心软。</p>

纯粹是这条路就在这，她总不能挡着不让裴钰走吧。</p>

裴钰闭了闭眼，喉咙一片苦涩。</p>

他宁愿她闹、她骂、也不愿是现在这样平静的漠然，像在看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</p>

表姐说得太过简单，九娘哪里只是置气那么简单。</p>

他了解她，她是真的生了气。</p>

裴钰怎么都想不明白，他究竟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对惹得她恼成这样，分明大半个月前，她还是那个娇气又好哄的姑娘。</p>

抱琴瞧一眼天，支着杏雨回去取披风，又念着：“姑娘走快些罢，这到前院还有好一截路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