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姜思澜一定非要杀死夏明诚，为何姜思澜不肯走。</p>

原来，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豪赌，根本没有可翻牌的筹码。</p>

现在，他什么都明白了，也知道大势已去，他已经不想着救儿子，只想救孙子。</p>

因为大宁有铁律，无论是多重的罪，诛九族也不诛周岁以下的幼儿。</p>

刚好，姜慕北的儿女中，最小的也有三岁半，不在赦免之列。</p>

那个狸猫换太子的狸猫，就成了姜家唯一可脱罪的血脉，不容有失。</p>

偏偏又被他自作聪明当做鱼死网破的鱼。</p>

他后悔了，这次他真的后悔了，哭得伤心裂肺：</p>

“陛下，陛下，求陛下开开恩，救救他，哪怕他为奴为仆，求陛下给他一条生路！”</p>

“生路？”</p>

姜华城正苦求着，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恨恨的声音，紧接着，他感觉胸口一凉。</p>

有个冰冷的东西插入了自己的胸口，疼，扎心的疼。</p>

姜华城瞪大眼睛，低头看。</p>

温热的鲜血泊泊涌出，瞬间就染红了身上的华服和一双修长的手。</p>

那手执刀，毫不留情转了一圈。</p>

鲜血流的更凶了，滴滴嗒嗒落在地上。</p>

“啊！”</p>

宫女到底胆子小，又距离近，没忍住一声惊呼：</p>

“杀、杀人了！”</p>

“楼大人！你这是为何？”</p>

刑部尚书皱着眉头一声高喝：</p>

“姜华城固然有罪，但楼大人也不能当场杀人啊！”</p>

“邢大人稍安勿躁！”</p>

一直没有开口的夏明昭开口了，虽然她也没想到楼轶会公然杀人，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护短：</p>

“姜华城弑君谋逆，其罪当诛，大堂伏法虽不妥，但先听楼大人如何说。”</p>

“于国法，姜华城有罪，于私仇，姜华城该死！”</p>

楼轶根本不在意别人谴责的目光，他勾了勾唇，低头俯身，凑近姜华城的耳边说：</p>

“姜华城，楼某一向是有恩报恩，有仇报仇，你应该没忘记，我兄长是怎么死的吧！”</p>

他的声音很轻，但整个大堂一片死寂，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将一把短匕捅入姜华城的胸口后慢慢旋转，旋转出一个大口子，腥热的血随之汩汩染红地砖，所有人都触目惊心而屏住呼吸，自然都听到了。</p>

年纪较轻的刑部官员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，但邢尚书一干老臣却都了然了。</p>

当年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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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