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……”</p>

都说文无第一，我无第二，文人最相煎，覃程很不高兴自家殿下对姜华城那个老狐狸如此欣赏，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犹豫了一下，又没说。</p>

夏明昭没注意到他的犹豫，而是做了个手势，招来了那个嗓门巨大的传令兵，低声吩咐了几句。</p>

只见，那传令兵噌噌噌一路小跑，站在内城墙下射程之外的距离，大声传令：</p>

“姜华城，元帅问，夏明诚是否已然殡天？”</p>

“胡言乱语!陛下好好的，只是被逆贼气得身体欠佳，此刻正在宫中休养！”</p>

姜华城睁着眼睛说瞎话。</p>

虽然明知道夏明诚身死的消息瞒不过夏明昭，甚至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瞒不过，但他依旧死鸭子嘴硬。</p>

且他明明心里慌得一逼，表面却还是做出一副壮烈忠臣的姿态，努力占据舆论大义：</p>

“大长公主佣兵自重，不忠不义，擅自发动兵灾，上不敬畏天子，下祸害黎明百姓，今日，即便是老夫拼了这条老命，也要守住内城，保护陛下，保护大宁朝百姓不遭兵祸……”</p>

“好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，差点我都信了！”</p>

覃程摇摇头，讥诮地笑了笑，又正色道：</p>

“殿下派人喊话，可是准备劝降姜华城？”</p>

“先生明知道姜华城不会降的，何必再问？”</p>

夏明昭侧过头，认认真真看了一眼覃程，自顾自地说道：</p>

“若夏明诚还活着，若宫变没有启动，姜华城或许有五成的可能会投降于我，但那也不是真心投降，而是准备潜伏起来，谋而后动，企图某年某日逆风翻盘。现在……已经到了没法善了的时候了，他知道他所做的事会承担怎样的后果，所以，姜华城如今别无选择，为了博他姜家满门一条生命，就算拿全帝都的百万人陪葬，他也必定要把我拖住。”</p>

“我知，假如是我，也不会束手就擒，反正左右是一死，还不如搏一搏，或许就博出个未来了哩！”</p>

顿了顿，覃程又道：</p>

“只是我不明白，殿下明知道他此刻的心理，为何还要去喊话？”</p>

“覃先生想问为何多此一举，对吧？其实很简单，他想占据舆论大义，同样的，我也想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这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，那就试试呗！”</p>

夏明昭轻笑了一声，这时，求知欲满满的江南监察使从安全的后方挤上墙头，正好听到这段对话，摇了摇头，插嘴道：</p>

“元帅的深意不止如此，元帅还想攻心！”</p>

“愿闻其详！”</p>

“论战场谋略，我自然比不上覃先生，但论人心人性，这些年颠簸流离我也算有了点心得，覃先生可知，外墙守军不过五万人，但内城守军，当十万百万以上。”</p>

“什么？你乃何人？怎么胡说八道？整个大宁的军队都只有百万之数，怎么可能全守在内城？”</p>

夏允珣脾气急躁，当场就生气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