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程沉默了,他反盯住姜华城看了片刻,忽然手一松,冷笑连连:</p>
“呵呵,我现在相信当年的前太子被暗害一事,确时是你的‘功劳’了。姜相对付外敌不成器,算计自己人倒是一套一套的,专业内杠人员,真叫人大开眼界。”</p>
覃程讥诮得这么明显,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,弄得姜华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。</p>
他恼羞成怒,语气重了两分:</p>
“覃大人,现在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!”</p>
“不,你错了,你是你,我是我,我和你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,故而结成暂时的利益共同体而已,我和驸马才是真正的同盟。”</p>
覃程冷冷道:</p>
“你别说的那么道貌岸然,更别拿我当幌子,你是担心楼轶和我共同协助殿下将你那尚未成长的外孙赶下台来吧!呵呵,你倒是想得好,谁有威胁就杀谁,上一个是楼轶,然后是夏明诚,下一个,就该轮到我和殿下了吧!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隐秘的心思被人说中,姜华城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,忽青忽白,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,脸皮比城墙还厚,反应更快,一瞬间就恢复如常:</p>
“覃大人说笑了,我们合作这么久,老夫的为人哪有大人想的那么龌龊。小皇子还刚出生,能不能安然长大成人还是个未知数,老夫怎会将宝押在虚无缥缈的未知上,自然还是以大长公主马首是瞻。老夫相信,大长公主自然不会薄待功臣的!”</p>
“呵呵哒!”</p>
覃程对这番虚假至极的话不屑一顾,以冷笑回之:</p>
“希望姜相所思所想所说,能达成一致,这一次,你单方面追杀驸马,看在之前合作愉快的份上,我便不过都追究了。另外,覃某奉劝姜相一句,你最好是赶紧将人撤回,若驸马有个万一……”</p>
他紧紧地盯着姜华城,阴寒的字句从齿间缓缓挤出:</p>
“若驸马有个三长两短,大长公主必以命抵命,以血偿血,那后果,姜相大人,你承受不起!”</p>
温润如玉的书生,突然露出獠牙,表情阴毒、语气狠戾,饶是老辣如姜华城,心中也突地一跳,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</p>
久久不能言语。</p>
覃程便没放过他,继续威胁道:</p>
“姜相大人,你千万不要以为大长公主是个温和的面人,千万别以为她没脾气,你是没有见过她真正发怒的时候,没有碰触到她的逆鳞。当年,顾家两位将军战死于西胡王尉迟勇之手,那位纵横大草原的枭雄,生生被殿下割下头颅,尸身悬在宁远关城头,风干三月之久,而王胡王庭尉迟氐,无论男女两少,皆亡。呵呵,想必姜相大人,不会希望姜家绝后吧!”</p>
……</p>
楼轶躺在院子里晒太阳。</p>
午后的残阳暖融融,不炙热,刚刚好,祝老头的院子安静得也刚刚好。</p>
那天,他和祝老头正准备收拾东西跑路,然还没跑,?王的人就到了,告诉他,追杀者己全数伏诛,暂时不用跑,先养伤再说。</p>
之后几天,确实没有烦人的苍蝇,也不知是追杀者放弃了,还是祝老头的地方确实隐蔽。</p>
安静下来之后,楼轶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思考,但他却迟迟没有发消息给覃程。</p>
他本来就是个只相信自己的人,对于覃程的所有信任都来自于夏明昭。</p>
这次他回来,除了夏明昭的旧部和他的父亲,他没有透露给任何人自己的行踪,包括他的母亲和妹妹。</p>
然而,覃程是知晓的,?王也知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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