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覃先生安!”</p>
兄长神秘兮兮露了个面,又神秘兮兮地走了,楼婉心里充满了不安,随着楼府被软禁的时间越长,这种不安让她彻夜无眠。</p>
在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发现兄长留在楼府的侍从初二初三可以无视外面的守卫,时不时给她买些糕点零嘴回来,便托他们带话,求见覃程一面。</p>
她知道,如今的帝都城,她能找的人不多,顾老侯爷和她的处境一样,同样被软禁之中,唯有一个覃先生能信任。</p>
而覃程答应过楼轶,会照看他的母亲和妹妹,听到楼婉约见,便秘密来了楼府:</p>
“楼小姐安好,不知楼小姐唤覃某来,所谓何事?”</p>
“覃先生,先前我兄长回来过,简单交代了两句话,又匆匆走了,不知你可有他的消息?公主嫂嫂在战场上可还安好?我父亲现如今身在何处?不瞒覃先生说,家母忧心如焚,夜不能寐,苦于我困在府中不得出去,还望覃先生若有消息如实相告,也好安一安家母的心。”</p>
“请楼小姐转告楼夫人,外面一切都好,令尊身体康健,如今正在陇左州与安国公在一起,有邝校尉保护,安全暂且无忧。令兄已经赶去与殿下汇合,且殿下前些日子刚打了一场胜仗,你们安心待在府上,等殿下班师回朝便可恢复自由了。”</p>
覃程耐耐心心地把能说的说了,全程面带微笑,不急不缓。</p>
见状,楼婉心里松了一口气,她对斯文尔雅的覃程很有好感,且潜意识里相信自己所担心的人都是安全的。</p>
她也露出这些天来头一个舒心的笑容,感激地说:</p>
“如此便好,如此便好,多谢先生相告!”</p>
“无需客气,驸马爷离开之前特意叮嘱覃某,好生照顾你与楼夫人,只是禁军守卫严明,覃程不便常来看望。以后楼小姐若有事,直接交代初二初三便可,若想知道外头的消息,问询他们也能得到答案。夜深了,覃某不便在此久留,先告辞了。”</p>
覃程正准备走,又想起了一件事,便回过头来说:</p>
“还有一人的消息,覃某或许应该告知楼小姐。”</p>
“何人?”</p>
“谭战公子此番也跟随殿下去了战场,任先锋一职,前些日子,他受伤颇重……”</p>
“什么?”</p>
楼婉失声惊呼。</p>
继而,她马上反应过来外面有守卫,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,平复了些许心情,才轻声追问:</p>
“他可有大碍?他……他会不会……”</p>
楼婉问不下去了,脑子里乱得很。</p>
作为高傲的才女,楼婉心仪的郎君一向是君子如玉的那一款,如姜慕北,楼婉痴恋了十年,从懵懵懂懂的无知稚童,恋成二十出头的老姑娘,两年前才慧剑斩情丝。</p>
母亲催婚,兄长笑言要为她招婿。</p>
但楼婉心仪的梦中情郎依旧是陌上君子世无双的款,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未来与自家夫君琴瑟和鸣、知音相伴,他作词来我作画,他呤诗来我读史,他抚琴月下,我翩然起舞于荷塘梅林……</p>
可惜,她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知音,难得与覃先生在书画一道很有共同语言,但覃程的年纪实在比她大太多。</p>
楼婉曾不止一次地以为,自己这辈子可能会孤独终老,然而,谭战突然向她求娶。</p>
谭战不是她喜欢的类型,他既不温文尔雅,也无才华横溢,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胸无点墨。</p>
连长相都偏离了她的审美,且还是个咋咋呼呼的二货,打架闹事第一名。</p>
楼婉认识谭战也有十来年,对他从来没有心动过,反而在听到他与兄长的对话时,对他那一番太不中听的实话而感到恼羞成怒。</p>
没有一个女子,会喜欢别人说自己年纪大。</p>
故而,楼婉揍了谭战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