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轶整个人僵在那儿,不敢说话,不敢动,冷汗一颗颗冒出来。</p>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本驸马苟了前半生,谋了两年大事,没死在荒岛上,没挂在刺客刀下,结果却在自家床上魂归地府。</p>
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?</p>
不,一点也不风流,我还没圆房呀!</p>
现在的驸马爷,未来的皇夫睡意全无,大气都不敢出一口,委屈的泪水怎么忍都忍不住。</p>
偏偏又不敢开口说话。</p>
好在,“乖乖姑娘”并没有下一步动作,可能是感受到楼轶砰砰砰的心跳声,也可能是认出了楼轶,她的目光缩了一下,随即,缓缓撤下刀:</p>
“是你呀!”</p>
“不是我是谁?”</p>
楼轶的委屈完全绷不住,沙哑着喉咙控诉道:</p>
“你想杀了我?”</p>
“没那回事!”</p>
夏明昭悄悄把刀压回枕头底下,尴尬地解释道:</p>
“我没想杀你!我怎么会想杀你!只是……只是在战场上警惕惯了,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己,抱歉抱歉,吓着你了。”</p>
“真的只是身体本能反应,不是上次遇刺的后遗症?”</p>
楼轶有些不信,继续控斥:</p>
“你在自己家睡觉还带刀?”</p>
“呃,我一直都带着,并不是特意针对你,真的!”</p>
“一直都带着?”</p>
楼轶诧异成结巴尖叫鼠:</p>
“你、你是说……我们……我们以前睡在一起的时候,你……你的枕头下也放着刀?”</p>
“嗯!”</p>
夏明昭打了个哈欠,毫不心虚地承认了,并反问:</p>
“有什么不对么?”</p>
当然不对!</p>
谁家夫妻俩睡觉枕头底下还压着刀?</p>
楼轶无语到了极点,甚至背心上冷汗湿透了衣裳,想到自己差一点点就成了被谋杀亲夫的那个夫,他更是无语,也不信:</p>
“那……以前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你拿出来过?还有,在军营时……”</p>
在军营时,自己没少占便宜吃豆腐,难不成都是在刀尖上跳舞?</p>
楼轶没把后一句话问出口,但眼神就是这么个意思。</p>
夏明昭白了他一眼:</p>
“以前我知道你就是汤圆,就算睡着了,身体的本能也不会产生过激反应,在军营时我身受重伤,没力气拿刀,且有玄甲卫守护,无需拔刀!”</p>
是么?</p>
楼轶想了想,仔细想,努力想。</p>
然后无奈地发现,确实如此。</p>
大婚的第一个晚上,自己就被迫成为人形枕头,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圆圆滚滚压根没有威胁力。</p>
在军营时,也确实是昭昭平生最虚弱的时候,自己才偷亲得手,后来,昭昭就以军中规矩为由,从没让他在中帐留宿。</p>
唉~</p>
真是伤心的故事。</p>
楼轶不晓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是悲愤多一点,还是后怕多一点,且他突然预感到自己真的不该减肥。</p>
自从减肥后,以前汤圆时期那样与昭昭搂搂抱抱、同床共枕的美好福利一去不复返,圆房的梦想更是遥不可及,他抑郁了。</p>
努力压下震惊和其他情绪,期期艾艾地问:</p>
“昭昭,你梦游吗?”。</p>
“什么意思?”</p>
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如果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,你会不会继续拿刀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