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是南越首将，必定会在摆脱追兵之后有样学样，放一把大火，故而，穷寇莫追，稳打稳战才是最好的选择，况且，咱们上半夜熬着没睡，下半夜又打了一场仗，皆疲乏不堪，不宜作战。老人家，你伤着了，速去包扎伤口吧！”</p>

“元帅~”</p>

老兵有些不甘心，他热泪盈眶，声音哽咽。</p>

但一个与他相熟的副将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，劝慰道：</p>

“老何，我知道你想为大侄子报仇，可军山如山，你莫要倔强冲动，我相信，元帅不会放过那个老畜生的，终有一天会给你手刃敌人的机会。”</p>

另一个年轻的小兵快步跑过来，抱住老兵，哭着说道：</p>

“父亲别急，只要咱们一天不死，总会报仇的！”</p>

怎么回事，一个两个都还哭上了？</p>

夏明昭皱起眉，虽然她素来平易近人，但军队之中该有的等级阶层必须鲜明，才能更好地上令下达。</p>

她看了一眼抱着哭成一团的老兵小兵，眼神疑惑。</p>

不等她开口，那位最先阻止老兵的副将上前一步解释道：</p>

“启禀元帅，老何的长子两个月前被南越所俘，若是战死也就罢了，但南越军中有个大胡子首领，却残忍地将他……将他活生生肢解于大理城门外。老何为子报仇心切，几乎每场战事都拼命厮杀，就在刚才一战中，他遭遇到那个大胡子首领，拼着受伤的代价也想把他手刃刀下，可惜，没能留下对方。故而……还请元帅莫怪，老何平时规矩得很，并不是故意质疑元帅。”</p>

“那人可是满脸胡子，个子不高，肤色黝黑且手持一把厚背砍刀？”</p>

“对对对，就是他！”</p>

“行，你先带老何去治伤！”</p>

夏明昭说完，站起身就走了。</p>

因为她在军中的地位最高，无人敢问询她的行踪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快、越走越快，如一道影子般消失在浓烟中。</p>

“呃，将军，元帅不会真恼了吧！”</p>

受伤的老兵老何哭了一场，情绪得到了宣泄，理智回笼，开始后怕起来。</p>

副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恨铁不成钢地斥道：</p>

“这个时候你知道怕了？刚刚不是很勇吗？还敢跑出来质疑大元帅？老何啊老何，你也是入伍十几年的老兵了，这点规矩你都不懂？你知不知道，上一次哈齐将军质疑大元帅，差点当场就被大元帅砍了，你现在脑袋还好端端长在脖子上，你就偷着乐吧你！哼，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，要不是看在你在我手下这么多年，我真的是懒得管你！”</p>

“将军，消消气，老何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，他心里憋着恨，一时脑袋糊涂，你别和他计较。”</p>

又有几个和老何相熟的老兵走过来，纷纷劝起了副将：</p>

“换作是任何人，都忍不了，还请将军原谅他这一回吧！”</p>

“这是我原不原谅他的事？”</p>

副将气得直哼哼，睁着大眼睛怒吼：</p>

“大元帅此次出征，带的大都是西北人马，唯独铁盾营与咱们营是镇南军的人，你们应该都知道，这是大元帅看得起咱们，这是咱们营莫大的荣耀。可你们看看，人家西北军打起仗来骁勇善战，像狼群一样凶狠，停战后却行令禁止，比小白兔还乖巧。可咱们……唉，算了，老何这一冲动虽情有可原，但确确实实坏了规矩，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，只盼着大元帅大人有大量，把咱们当个屁放了，下次莫把咱们留守在大理城看门才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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