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如赌桌，博大还是博小就看一念之间。</p>

虽然谭战在赌场从来没赢过，但他想在人生的分叉路上疯狂下注一把。</p>

于是，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，并鼓动自己的队友，屁颠屁颠跟着杨極连夜出发。</p>

跑了整整半夜一天，终于赶到前往江南的怒江渡口驿站，现在，他赌赢了，马上就能上战场了，怎叫他心情不激动，心情不澎湃？</p>

他大笑道：</p>

“哼哼，想当初我一心投军，可霍忠那小子竟然把我拒绝了，嘿嘿，等到了大理城之后，我可要好好在他面前晃一晃，让他瞧瞧谭爷爷的本事！”</p>

“这么说来，谭公子自认为自己打仗比霍将军厉害？”</p>

“切，霍忠一介败军之将，就算我个人武力没有他厉害，但我听话呀！只要听从殿下的命令，我肯定比他打得漂亮！”</p>

“唔~”</p>

相较于盲目自信的菜鸟谭战，杨極算得上是沙场老将了，从他十六岁那年被选入大长公主的亲卫队，参与第一场骑兵夜袭开始，距离今天，他参加的战役数以百计。</p>

他见过太多太多一腔热血冲上战场却折戈的战友，他送走过太多太多年轻而孤勇的生命，对于战争，他的血液是渴望的，他的心是苍凉的，故而，他并不兴奋也不自大。</p>

且他的眼睛和战争触觉是敏锐的。</p>

哪怕消息并不能及时获得，但他却并不认为，镇南军一败再败，错误全在于霍忠。</p>

霍忠失败的主要原因，还在于信息不对等，敌人不仅仅是南越，而是藏在南越身后的沙戒王族啊！</p>

沙戒王族有多可怕，杨極深有体会。</p>

当初，沙戒王族断尾求生逃进沙漠之中，就是杨極带队去追的，没追上。</p>

后来，夏明昭三番五次派人深入黑石山脉查探沙戒王族的老窝和踪影，也是杨極和周力两人负责，可一次次无功而返。</p>

说实话，当得知南越背后的神秘支持者就是沙戎王族的时候，杨極就料想到，会再次在战场上交锋。</p>

且他做好了准备！</p>

他靠在驿站的驻马桩上，随手扯了一根草垛上的干草，放在嘴边嚼巴嚼巴，不再理会菜鸟谭战的豪情壮志，而是望着天上的星斗沉思，心里头默默演练战局。</p>

谭战不习惯气氛突然沉默，他伸手也扯了根干草，兴致勃勃地问：</p>

“杨队长，上了战场之后，将我也编入玄甲卫可好？”</p>

“谭公子说笑了，你是神武军中正儿八经的佐尉，到了战场上，当个先锋将军也不在话下，何必编入玄甲卫来。”</p>

“真的能当先锋将军吗？”</p>

谭战摸了摸自己脸上短粗短粗的胡茬，心情更亢奋了，笑道：</p>

“殿下什么时候来？好期待啊！”</p>

“或许是明儿下午，又或许是后天上午，总之，等天一亮，咱们就去检查船只、马匹、军备和粮草。”</p>

“对对对……”</p>

……</p>

谭战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大长公主的到来，带他一道上战场去立功。</p>

而同一时间，被他忘之脑后的好兄弟楼轶，正风雨兼程地赶回帝都，因为方向的偏差和时间上的不对等，二者完美错过行程，且越离越远。</p>

说起来，楼轶的优点全部长在脑子上了，体力是真不中用，好歹跟着夏明昭也锻炼了一两年，但他的武力值依旧是个弱鸡中的弱鸡。</p>

骑个马，也能把自己摔下来。</p>

好在，一旁的玄甲卫及时施救，没有摔成个半身不遂，但也摔得够呛。</p>

在玄甲卫和初四的坚持下，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两日，同样完美地与夏明昭错开行程。</p>

夏明昭说到做到，连回公主府歇息一晚都没有，就直接策马离开帝都奔赴岭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