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，天子之名是神圣的，任何人都不能直呼其名讳，这是对天子大不敬！</p>

但凡被人告密，有九条命也不够杀的。</p>

就连有人恰巧和天子同名了，都必须得改为其他谐音字，否则，亦是大不敬。</p>

楼轶在覃程面前直呼夏明诚之名，这也算是豁出去了。</p>

他死死紧盯着覃程的面部微表情，尤其是对方的眼睛，不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。</p>

只要覃程表情有异，他就准备扑上去，一屁股坐死对方。</p>

然而，覃程并没有任何异状，而且，他还欣慰地展开笑颜，先是微笑，尔后大笑：</p>

“哈哈，覃某错怪驸马爷了，原来是同道中人，吾道不孤矣！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谁和你是同道中人？</p>

楼轶差点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，但他发现，覃程的狐狸属性比姜华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，他决定先仔细想想，对方言语中的深意。</p>

但覃程却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，直接扔下一个炸弹：</p>

“以驸马爷所见，夏明诚心胸狭窄，无容人之量，能否得稳天子之位？呵呵，夏明诚之帝位，本就是偷盗而得，也难怪他寝食难安，终日防这防那的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覃程喝一口茶，唤一声“夏明诚”，脸上的不敬溢于言表，胆子着实肥出天际。</p>

楼轶算是看出来了，这个覃程对夏明诚根本就没有丝毫敬意，甚至对皇权也没有丁点敬畏感，甚至隐隐有一种颠覆朝纲的野望。</p>

颠覆？</p>

没错，就是颠覆！</p>

难怪他会满意监天司戌星使这个职位，这个职位本就是颠覆皇权的最佳推手哇！</p>

楼轶的心跳得很快，不受控制地狂奔乱跳，仿佛随时能蹦出喉咙，跑到外面的世界来晃一圈。</p>

他甚至迫切希望覃程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，更更明白一点，最好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，然后立马着手制定方案，两人通城合作。</p>

可惜，在楼轶的心态从紧张忐忑变幻为期待兴奋，尤如坐过山车一样刺激时，覃程却并不打算现在就将话语点破。</p>

覃程欣赏楼轶的谨慎和聪明，也信任大长公主不会看错人，但楼轶的演技在老狐狸面前还是颇为稚嫩，心态也有些不稳。</p>

太快点破一切，容易打草惊蛇，甚至弄巧成拙。</p>

他想了想，决定好好打磨一下这块璞玉。</p>

俗话说得好，响鼓得靠重锤敲，真金煅于烈火中，他下了一剂猛药：</p>

“古人云，良臣最忌功高震主！殿下有军政总揽全才，心系天下，忧国忧民。反观夏明诚，能力平庸，御下不足，连现成的作业都不会抄，明显不是明君……”</p>

“啪嗒！”</p>

他是要点破了吗？</p>

楼轶彻底心神失守，双手不可遏止地颤抖，乃至于将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。</p>

清脆的瓷片碎裂声，又将他的理智强行从天边拉回来。</p>

他这才发现，自己不但手在抖，心在抖，就连满身的肥肉都抖成波浪状。</p>

惶恐害怕？激动兴奋？</p>

两者都有！</p>

早在很久很久之前，楼轶就对夏明诚没好感，他冷眼旁观夏明诚的所作所为，从没抱以期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