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轶才不会承认，他每每看到谭战仰慕夏明昭的眼神，他心里就十分不舒服。</p>
于是，他转夫问顾长川：</p>
“表哥，你现在的处境，依旧受排挤么？”</p>
“那可不！”</p>
抢话小能手谭战抢答成功，他义愤凛然地说：</p>
“长川在翰林院一直受排挤，没少被易凌珂打压，到了礼部之后，境遇有所好转，却依旧日子不好过，总是被人挑三拣四，还是我阿父把长川调到他手下，总算没那么多糟心事。长川是顾家人，陛下不喜，我阿父说过，他的能力只能勉强暗中护着长川，却无法明着提拔。子墨，你说，这可如何是好？”</p>
“朝堂上，揣摩圣意是常态，‘为君分忧’者更是如过江之鲫，顾侯和殿下乃一根卡在龙心上的刺，表哥的仕途自然不易走。”</p>
楼轶慢吞吞地塞了一口点心，又问道：</p>
“表哥，你可想过外放？”</p>
“外放？”</p>
顾长川悚然惊呼，随即叹了一声：</p>
“祖父祖母年纪大了，我……唉，纵然外放又如何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终究逃不出。况且，上头那位应该不会允我外放。”</p>
“顾侯年迈，但表嫂和殿下皆在帝都，想来安全无虞，表哥，如今的局势，你困在帝都注定难有大作为，还不如走出去，为顾家谋一条出路。”</p>
楼轶定定地盯着顾长川，一字一顿地问：</p>
“表哥，江阴洲如何？”</p>
江阴洲？</p>
顾长川心头又是一惊，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大宁疆域图，紧接着，他豁然开朗。</p>
大宁朝共有西北、河上、东岳、辽南、陇左、陇右、江淮、江阴、湖广和岭南十个大洲。</p>
其中，西北、东岳和岭南都是边关屯兵洲，分别由镇北、镇东、镇南三支大军镇守，防御西胡、北荒、云越、南蛮和东罗国。</p>
剩下的七大洲中，又以辽南、陇左、陇右、江淮这四大洲最为富庶。</p>
江阴、湖广分别在岭南洲的左右边上，属于人民印象中的蛮荒之地，那儿气候湿热，穷山恶水，每次选官，都没人肯去这三个地方。</p>
而且，夏明昭的亲信朱大猛在河上洲任职游骑将军，顾家家将秦岭山任职陇右洲膘骑都尉，姜继祖在江淮州任职轻骑都尉，周力在湖广洲……</p>
河上、陇右、江淮、湖广，如果再加上江阴州，那就把西北到岭南连接成一条直线，全都串通了。</p>
再者，夏明昭的封地在辽南洲洛城，楼家祖籍在陇左洲高阳，这么一来，西北到东岳州的路线也贯通了。</p>
楼秩这是想干嘛？</p>
顾长川瞄了一眼大咧咧坐在一边的谭战，咽下肚子里的疑问，为难地说：</p>
“江阴太远，路漫漫且长，往返一趟不容易……”</p>
“我的侍从初三曾去过江阴湖广岭南等地，那里多山多水还沿海，盛产水果稻鱼和茶叶，随着西北商路的兴起，那儿也有一条茶马水道正悄然成形。表哥，与其在帝都磋磨大好年华，还不如出去大干一场，如果你把茶马水道掌握在手中，嘿嘿~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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