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想,当初顾家还是地主的时候多风光啊,和城里头那任家,啧……”王福说到这里,神色也十分复杂,最后感慨道:“他们要给自己留点后手也正常。”</p>
王培生脸色一肃:“你咋能这么想?顾家又不是地主成分,咱们得相信上头的判定,咋能随便怀疑队里的社员同志?田家那小姑娘没证据,你还跟着起哄。”</p>
王福翻了个白眼,磕了磕手里的烟袋:“我起啥哄?队里都热闹起来了,人人想着去挖宝贝哩。”</p>
王培生叹了口气:“愚昧。”</p>
不管众人怎么想的,反正晚间下工后,属于田静的批判大会正是展开了。</p>
一排排桌子椅子搬出来,当坐主席台,下首社员们端着小札子在下方端坐,也有的立在一边,都等着看田静站在台子上接受批判了。</p>
顾月淮依旧画着墙绘,没有理会这些纷争。</p>
田静今天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,与其想着凑热闹,不如尽快把墙绘画完,如果能在年关之前得到一份工作,比什么都强。</p>
越来越多的群众社员们涌来,把饲养处挤得水泄不通。</p>
天色渐暗,影响画墙绘,顾月淮也就收拾了东西,抱着晏少棠找到坐在前排的顾至凤,顾家作为受害者,今天占据了高地位置。</p>
批判大会是大事,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,大人小孩,人挨着人,吵闹不休。</p>
而上首,站在主席台后头的,正是脸色难看的田大有和惊恐抓着他衣角的田甜,两人作为田静亲属,必须出席这种场合,不能有抵制批判亲属的资本主义倾向。</p>
台上放着暖瓶和茶缸,虽然简陋,但已经有了基础的模样。</p>
而桌沿还挂着一张标语横幅,上头写着“批判大会”几个大字。</p>
不多时,办公室里走出来几个人,有男有女,都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干部。</p>
有支书王福,治保主任王培生,妇女主任黄凤英等熟脸,还有会计,专干等等也都坐上了主席台,等待着宣判阶级敌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