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辜的人？</p>

这个世界上，最不无辜的就是田静！</p>

顾亭淮起身，径直来到顾月淮的屋，看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任天祥，唇角紧抿，弯腰扯着他的后领往外行去，边走边道：“屋外头冷，你就在这等着。”</p>

顾月淮颔首，对自家大哥一百二十个放心。</p>

未几，顾亭淮就回来了。</p>

他一进屋就插上了门闩，熄灭油灯，朝着顾月淮屋里道：“小妹，快睡吧，明天有的忙了。”</p>

顾月淮回道：“诶！晓得了。”</p>

她坐在窗边，看着外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，忽然粲然一笑。</p>

明天的确有的忙了，可惜流氓罪是1979年才颁布的刑法，否则，任天祥赤身裸体破坏公共秩序的行为就够他喝一壶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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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月淮只浅眠了一下，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，她就挺身起床了。</p>

她一出外间，就看到坐在炕上没什么动静的顾亭淮。</p>

“大哥？”</p>

“醒了？任天祥的事儿你不要出面了，我去。”顾亭淮像是一夜未眠似的，声音有些干哑，说完，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门。</p>

顾月淮垂在身侧的手攥紧，眼眸微阖。</p>

她知道，爸爸和哥哥们虽然是外人眼里无所事事的街溜子，但实际在思想上十分超前，他们明白单靠赚工分没办法还清债务，才会铤而走险去黑市找活计。</p>

但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，从不干昧良心的事儿。</p>

她昨晚要求大哥做的事，已经挑战了他身为好人的底线，毕竟在他看来，任天祥是罪无可恕，但田静却是个无辜的人，这对她来说是无妄之灾。</p>

顾月淮有一瞬间的悔意。</p>

她是不是不该把他们拖入这无尽的黑暗中？</p>

但一闭眼，满目猩红，都是顾家家破人亡，凄凉惨死的画面。</p>

顾月淮眼中布满悲伤，不知过了多久，直到外头传来吵嚷声，她才敛去神色，拭去眼角的湿意，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静。</p>

事到如今，后悔也晚了。</p>

如果做善人，结果就是骇然惨死，那倒不如将他们都拉入烈狱。</p>

这辈子，她只想让他们都活着，一个都不少的活着。</p>

顾月淮推门出去时，隔壁院子已经被上工的村民围堵的严严实实。</p>

“怎么可能？！顾亭淮！是你和顾月淮害我！”任天祥面色惨白如纸，慌里慌张穿着胡乱扔在一边的裤衩，他看着人群中的顾亭淮，眼里满是恨意。</p>

他昨晚摸进顾月淮那个肥猪的屋里，还没来得及干什么，就被一棒子敲晕了，今儿一早是被冻醒的，边上全是朝他指指点点的人。</p>

在发现自己光溜溜躺在地上的时候，想死的心都有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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