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底，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，一下就是一整夜，卓云乔早晨推开家门一看，院子里已经是一片洁白。</p>

虽然生活在北方的孩子对下雪并不觉得稀罕，可每年的第一场雪毕竟意义不同，大宝三兄弟在学校就和同学们打了一场雪仗，中午放学回来还意犹未尽，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滚雪球，堆了个大雪人。</p>

卓云乔作为一个童心未泯的南方人，帮孩子们用煤块和胡萝卜给雪人安了眼睛和鼻子，还把自己的红围巾给雪人围上了。</p>

卓悠然更是调皮，正好她收集了好多红公鸡的尾毛，准备以后做毽子的，现在很大方地插满了雪人的头顶，雪人变成了一个红头发的外国人。</p>

卓浩然这时候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，他指着这个怪模怪样的大雪人，口齿不清地给他取名：“东（公）鸡人，东（公）鸡人。”</p>

从下了这场大雪开始，卓云峰也不再赶着羊群出去放羊了，正式开始了圈养，每天按时给羊喂干草、盐巴、水，偶尔添加点谷物。</p>

卓云峰的确是个肯吃苦的年轻人，在下大雪之前，尽管天气已经挺冷，但他为了节省冬天的饲草，还是坚持每天把羊赶到收割过的庄稼地里，羊会啃食麦草根，至少能混个半饱。</p>

现在他们的羊群总共有一百零八只羊，其中七十五只是承包时接手的大羊，春天又产了三十三只羊羔，如今体型也都接近大羊了。</p>

按照母羊的数量，到三月底承包满一年之前，保守估计还能再产二十只羊羔，到时候他们的羊群就有将近一百三十只羊了。</p>

按照站里的承包条款，他们只需要验收七十五只大羊和三十只小羊，如有多出来的小羊，站里会按照一只二十块钱给予奖励。</p>

卓云乔悄悄问过卓云峰：“要是你不要站里的奖励，这羊羔留着算自己家的，是不是更划算？”</p>

卓云峰骨子里是个比较本分的人，他说那是当然，站里奖励五六百块钱是不算少了，可是如果羊是自己家的，至少能翻两到三倍。</p>

但他可不敢承包着站里的羊，自己家又养几十只羊，站里也不给分更多的苜蓿地，冬天不够喂的，再说现在自己养了羊也不敢拉出去卖，羊可不像鸡。</p>

卓云乔也同意他的看法，毕竟他是站里的职工，是领着工资干活的，虽然承担了一定的风险，养好了也有奖励。</p>

秦凤兰对于大儿子家今年的收入那可真是太满意了，儿子的工资虽然也就每个月三十三块，可今年夏天光是卖鸡蛋的收入就等于多了一份工资。</p>

现在交给站里的鸡已经全部交够了，自己家养的五十多只母鸡却还在鸡舍里呢，每天至少也能收三十多个鸡蛋。</p>

另外自己家剩的十只公鸡也都杀了冻起来了，这一冬天家里改善伙食基本不用愁了。</p>

秦凤兰已经和大儿子媳妇商量好了，等大女儿坐月子的时候，还要杀几只母鸡炖汤给她好好地补补身体，卓云峰和李玉莲自然没有什么意见，老妈今年可帮了他们大忙了。</p>

秦凤兰心里暗暗得意，这一年下来，她一面帮衬大儿子家，一面跟着大女儿做胸罩、布拉吉，也赚了好几百块钱，这是她变成了家属以后想都不敢想的美事。</p>

冬天真正到来后，连队的家里基本没什么事了，李正发已经搬到卓云峰家来住了，李国玲仍然住校，但星期六也都到大姐家来，和卓悠然睡在那个下床。</p>

星期六和星期天，两家都是在一起吃饭，虽然吃饭的人多，动手干活的人也多，沈建华、秦凤兰、李玉莲的手艺都不错，而且卓云乔从收音机上听来的花样又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