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且,谁说我是外人。”</p>
燕桦煜已经在心中快速过了一遍京城的贵家子,包括几位皇子在内,无人长这个相貌,顿时有了底。</p>
他的父亲京师府尹乃是三品大员,兼掌京畿南北东西八百里政、事、民生,哪怕跟六部九卿比起来也丝毫不差。</p>
闻言不由冷笑:“哦?那就请阁下拿出士子牌,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外人怎么冒充上林学子。”</p>
林渊呵笑一声,右手一招,落入手中的却是一枚金印。</p>
“我的确不是这里的士子,却也不算外人吧,你别着急反驳。”</p>
“我的高祖父魏武宁王——林达,于建国初,奉大景太祖皇帝旨意,率三千军士重修上林学宫,于是有了今日诸位落脚之地。”(谥号武宁)</p>
“我的父亲当代魏王,也曾奉当今陛下旨意,从北境运送大木维修上林学宫建筑,你脚下这片木堂,说不得就用的是我家封地的大木。”</p>
“而我,是我高祖父林达之后孙,父亲林砚之子,如果他们也算是上林学宫的建造者的话,我是否有资格站在这里?”</p>
世子金印闪闪发光,亮的众人有些难以直视。</p>
也刺的京师府尹之子满脸青红交替。</p>
场上沉寂了数次呼吸之久,一下哗然。</p>
这当然不能算作是外人,如果这都算是外人的话,他们岂不是中山狼?</p>
如果这位世子殿下要求入学的话,恐怕连上林学宫的大祭酒都要亲自收他为徒。</p>
场上陷入骚乱,有人想要围上前,有人大声应和,有人觉得后一首诗比较出彩。</p>
燕桦煜被晾在一旁,指指点点的话语声渐大。</p>
畏强是常态,随波逐流也是常态。</p>
直到燕桦煜快要羞耻得掩面而去时,一直没有说话的夫子终于慢悠悠站了出来。</p>
“这位公子有一句话说的很有对,一首诗词的好坏不应该参考除了诗本身以外的东西,无论是诗人的背景还是家世。”</p>
“我希望你们在魏王世子未表明身份时,不会因为京师府尹而大肆吹捧;同样也不希望在世子殿下表露身份后,你们又因为魏王的势大而改变想法。”</p>
“不阿是一种态度,这种态度或许会因为时势而难以表达,不希冀你们能像陈康成那样敢为人先,但求在逆风之时不落井下石。”</p>
“如果你们能做到,不敢说青史留名,至少问心无愧。”</p>
夫子面向堂内众士子,话语轻缓,如春风拂过落地秋叶,抚平了躁动,指引行迹方向。</p>
他在众士子间很有声望,一开口,众人纷纷垂头思索起来。</p>
林渊朝这老头扫去一眼。</p>
这老家伙,方才一言不发,拿他当检验真言的试金石了不成?</p>
无论是燕桦煜,还是他,此时都失去焦点。</p>
老夫子注意到林渊的目光,皱纹密布的眼角笑眯眯。</p>
明明一脸慈祥,却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。</p>
他轻声道:“世子莫怪,借你名头一用教育学子。”</p>
“按儒家的说法,你也算是他们检验真知的老师了。”</p>
老夫子笑眯眯道。</p>
林渊抚了抚太阳穴,“不愧是读书人,会说话,我无言反驳。”</p>
这时,木堂之外传来一声惊讶的轻唤声。</p>
声音如清泉流响,充满灵气。</p>
林渊回头,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抱着书本站在门口,正盈盈看着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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